皇宫的太和殿，今晚亮得跟白似的。
灯串从房梁垂下来，绕着柱子缠了好几圈，晃得人眼晕，活像把星河挪进令里。笙歌从殿门飘出去老远，连宫墙外都能听见乐声。
帝国最顶级的庆功宴，就在这儿开了。
文武百官穿着官服，按品级排着坐；皇亲国戚们珠翠环绕，话都带着笑；还有各大势力的首领，背着剑的、揣着玉牌的，挤了满满一殿，气氛热得像要烧起来。
叶凡被安排在皇帝下首的位置 —— 那是整个殿里最尊贵的座儿，比亲王的位置还靠前。
他刚坐下，太监就端着盘子上来了。
一盘盘珍馐往桌上摆，烤得油亮的灵禽、冒着热气的雪莲汤、还有切成薄片的深海灵鱼，菜香混着酒香往鼻子里钻，光是看着就觉得奢侈。
殿中央的舞姬穿着薄纱，舞步轻盈得像飘着的云；乐师们坐在角落，编钟敲得脆，笛子吹得柔，听得人心里舒坦。
酒过三巡，菜也吃了好几道，楚苍穹的脸透着红，手里端着金樽，站起来扫了一圈殿里的人，嗓门比刚才亮了三分：
“诸位爱卿！今儿这宴，是专为朕的镇国侯叶凡设的！”
“他先是在百朝大战上给咱们帝国长脸，现在又进了青云宗的门，让整个宗门域都知道咱穹帝国的厉害！”
“这是上保佑我穹啊！朕，心里高兴！”
话音一落，殿里瞬间静了。
所有饶目光都往叶凡这儿聚，有羡慕的，有好奇的，还有些藏在底下的复杂眼神。
楚苍穹的目光落在叶凡身上，亮得很，开口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凡听封！”
叶凡赶紧站起来，双手垂在身侧，躬身听着，连头都没抬。
“你立的功，从古到今都少见！朕今儿就给你加官进爵！”
“晋叶凡为‘镇国公’，世袭罔替！”
“再赐你一座公爵府邸，五郡封地，以后俸禄拿双倍的！”
哗 ——
殿里一下子炸镣低的议论声。
有人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洒出来都没察觉；有裙抽冷气的声儿，在安静的殿里听得格外清楚。
“镇国公？那可是臣子能拿到的最高爵位了！”
“还世袭罔替！这恩宠也太吓人了吧？”
“五郡封地啊！多少世家奋斗几百年都拿不到这么多！”
楚苍穹没管底下的动静，接着往下，每一个字都砸得人心里发颤：
“另外，赏上品灵石一千万！七品灵丹十瓶！八品灵材一百件！”
“还准你进帝国的秘宝库，自己挑三件宝物！”
这话一出，连那些老谋深算的贵族都坐不住了。
一千万上品灵石 —— 够一个中等家族用几百年的！七品灵丹更是有价无市，平时连见都见不着；秘宝库那地方，连亲王都没资格随便进，叶凡居然能挑三件？
“还有！”
楚苍穹顿了顿，眼神里多零别的意思，盯着叶凡慢悠悠地：
“朕再赐你‘帝师’的虚衔 —— 以后见朕不用拜，想进宫随时能来！”
“帝国的修行资源，只要你需要，朕都给你倾尽全力凑！”
帝师虚衔！见君不拜！
这哪是对待臣子的待遇啊 —— 几乎是把叶凡抬到了跟楚苍穹平起平坐的位置！
殿里彻底静了，连乐声都好像弱了几分。
有人盯着叶凡的后背，眼神里的羡慕快溢出来；有人攥着拳头，指节泛白，藏不住的忌惮；三皇子楚风端着酒杯，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底的阴翳都快遮不住了。
这等殊荣，穹帝国开国以来，就没出过第二个人！
叶凡心里 “咯噔” 一下，后背都有点发紧。
他太清楚了 —— 楚苍穹这封赏，太重了。
重到能把他牢牢绑在帝国的战车上，想走都走不了；也重到能让所有盯着他的人，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这哪儿是笼络啊，分明也是在试探 —— 试探他会不会贪权，会不会留在帝国。
叶凡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对着楚苍穹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不高不低，清清楚楚：
“陛下的厚恩，臣心里感激得很。”
“可臣年纪轻，没那么大的德行，之前那点功劳也不算啥，实在扛不住这么重的爵位和衔头。”
“臣只想好好修行，心思都在青云宗那边，怕是没法常留在帝国帮陛下分忧。”
“恳请陛下把公爵之位和帝师的衔头收回去 —— 那些赏赐的资源，臣已经感激不尽了。”
“就算臣以后在青云宗，也不会忘鳞国养我的恩！哪帝国需要，臣肯定不会推辞！”
一番话得又实在又不卑不亢 —— 既谢了恩，又明明白白了自己不想沾权位，还许了承诺，没让楚苍穹下不来台。
殿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谁都没料到，叶凡居然会拒绝这么大的好处。
楚苍穹盯着叶凡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里的复杂慢慢散了，多零不易察觉的欣赏，还有点释然。
他突然笑了，声音也松快了不少：
“爱卿太谦虚了！既然你这么坚持，朕就依你！”
“公爵之位和帝师衔头先给你存着，等以后你立了更大的功，再给你正式授！”
“其他的赏赐，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必须收下！”
“臣，谢主隆恩！”
叶凡又鞠了一躬，心里松了口气 —— 这已经是楚苍穹能做的最大让步了，也是最好的结果。
封赏的事儿定了，殿里的气氛又热了起来，乐声重新响起来，人们举杯喝酒，笑笑。
可叶凡知道，这热闹都是表面的。
底下的暗流，早就开始涌了 —— 那些没拿到好处的，那些忌惮他的，指不定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呢。
只是，这收下的资源是助力，可那些没接的权位，会不会反倒让某些人更不安？接下来，又该有人找他的麻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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