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未央宫朝会。
经过前次私宴的深入探讨与战略谋划,刘协心中已然有底。此刻,他端坐御榻,神情肃穆,环视殿内文武百官。
丞相杨彪率先出列,呈上早已与尚书台、司徒府、太尉府商议拟定的人事任命与军事调度方案。刘协略作审阅,便微微颔首,示意黄门宣读。
擢杜畿为武威太守。杜袭为弘农县令。裴潜为京兆丞。这三人都被派去治理地方。
荀攸、王粲征为侍郑命王粲草拟檄文。
授关羽为荡寇校尉,张飞为奋武校尉,赵云为御营校尉。
刘备听到兄弟三人被分别授予官职,虽早有预料,心中仍不免闪过一丝惋惜,深知这是朝廷防止将领结党,加强朝廷权力的必要之举,但也欣慰于兄弟们皆得重用。
紧接着,关乎军事行动的调动命令,才是今日朝会的重中之重。
“命徐晃率御营精骑三千,并荡寇校尉关羽所部,即日开拔,北渡大河,前往河东郡平阳、杨县等地,招募壮士,编练新军,充实京师兵力!另,擢赵俨为参军校尉,随军参谋,历练军事!”
“命征南将军张济,镇南将军张绣,率本部精锐步骑一万,即日东出武关,进入南阳地界,暂归前将军刘备节度!会同荆州牧升部,共讨逆贼袁术!”
“加司隶校尉贾诩为监军,持节,随东征大军行动,督察军纪,参赞军机,有临机决断之权!”
“加鸿胪丞杨修、徐庶为军师祭酒,参赞东征军事,辅佐刘备,谋划方略!”
“加刘备为前将军,假节钺,都督豫、扬、徐诸军事,总督讨逆事宜!荆州牧刘表、兖州牧曹操、徐州刺史陈登及本部张济、张绣等诸军,皆受节度!”
“臣!刘备!领旨谢恩!必不负陛下重托!”刘备声音洪亮,信心满满。张飞作为其本部将领,自然紧随其后。
众将得令,纷纷精神大振,尤其是即将出征的将领,更是跃跃欲试。
然而,并非所有将领都得到了出征的机会。
如段膦杨定、杨奉等较早归附、镇守关中的将领,此次并未被赋予前线作战任务,而是被要求继续留守本职,巩固后方。
他们脸上虽未明言,却也不免流露出几分惋惜与失落之色,毕竟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是武将的本能,但子诏令已下,他们也只能躬身领命,不敢多言。
就在朝会即将进入尾声,众臣以为诸事已定之际,丞相杨彪,缓步出列,躬身奏道:“陛下,讨逆军事已部署周详,然老臣尚有一事启奏。”
刘协目光转向杨彪:“丞相请讲。”
杨彪肃容道:“陛下,刘璋多年未有朝贡,有割据自王之嫌,需要遣使责问,当面诘问刘璋为何纵容张鲁割据汉症不修臣职,并察其虚实,观其反应。此乃外交斡旋之要务,不可或缺。”
刘协闻言,深以为然,点头道:“丞相所虑极是。遣使责问刘璋,确为关键一环。却不知,丞相以为,何人可担此重任?”
这时,尚书令钟繇出列接口道:“陛下,臣举一人,或可胜任。”
“新任侍中诸葛瑾,字子瑜,乃琅琊名士,性情温雅谦和,思虑周密,言辞得体。其虽年轻,然举止有度,堪当使者之任。”
刘协听到诸葛瑾的名字,想起前番私宴上其弟诸葛亮的表现,以及诸葛瑾沉稳的性情,觉得确是合适人选。
此事本就在计划之中,如今由丞相和尚书令共同举荐,程序完备,正可顺势而为。
于是,刘协不再多问,当即决断道:“准卿所奏。传旨加侍中诸葛瑾为谒者仆射,即日启程,出使益州!责成其面见刘璋,申明朝廷法度,诘问其失职之过,察其心意,速速回报!”
旨意一下,侍立文官班列中的诸葛瑾立刻出列,他虽感突然,但神色平静,从容不迫地躬身领旨:“臣,诸葛瑾,领旨谢恩!必竭尽所能,宣示威,不辱使命!”
百官躬身送驾后,纷纷退出大殿。整个朝廷机器随之高效运转起来,这是刘协朝廷还于旧都后,第一次大规模、有组织地对关东割据势力展开的军事与外交行动。
不日,政令传于关东,各方诸侯反应不一。
其中,最为尴尬与焦躁的,莫过于雄踞河北四州自领大将军的袁绍。
自子刘协重返长安、重立朝廷以来,对他袁本初的态度就极其微妙。
既没有如对袁术那般直接斥为叛逆,也没有如对曹操、刘备那般或安抚或征召,而是采取了一种近乎“无视”的态度。
朝廷的诏书从未送达邺城,对他的官职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对他实际控制冀、青、幽、并四州的事实更是视而不见。
这种冷漠,比直接的斥责更让袁绍感到不安和愤怒,仿佛他这庞大的势力在长安朝廷眼中根本不存在一般。
更让他心惊的是,朝廷近期的军事调动,处处针对他河北!
将吕布调往河东,兵锋直指并州高干,将刘备调离徐州,使得曹操与陈登得以在东南一线暂时稳住阵脚,无形中与西面的吕布、南面的曹操形成了一个针对河北的潜在包围圈!
这长安的皇帝,手段何其老辣!
如今,朝廷终于明确对袁术动手,虽然打的是“讨逆”的旗号,针对的是僭越称帝的袁公路,但谁不知道袁术是他袁绍的从弟?
这分明是在打击汝南袁氏的声望,削弱他袁本初在士林和豪强中的影响力!
袁绍心中又惊又怒,更是对袁术充满了怨恨:
“这个蠢材!狂妄自大,不识时务!子索要玉玺,暂且给他便是!待我扫平河北,下谁属尚未可知!如今授人以柄,连累于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而,怒归怒,问题却摆在面前。
该如何应对?支持袁术,便是公然与朝廷为敌,坐实了“袁氏有篡逆之心”的嫌疑;不支持甚至出兵讨伐,则难免落下刻薄寡情、欺凌族弟的恶名,且白白消耗实力,让朝廷坐收渔利。
心烦意乱之下,袁绍升帐议事,将长安的诏令示于麾下核心谋士与将领,沉声问道:“诸公,如今子下诏,欲讨伐后将军此事,我等该如何应对?是坐视不理,还是有所表示?”
帐下顿时议论纷纷,主要意见分为几派:
以沮授、田丰为代表的持重派率先开口。
沮授神色凝重:“明公,袁公路僭号称尊,形同叛逆,已失下士民之心。朝廷讨逆,名正言顺。我河北若与之牵连,必受其累!”
“为今之计,当速与袁术划清界限,明告下,其行径与冀州无干。甚至可上表朝廷,声言支持讨逆,以示我冀州始终忠于汉室!如此,可保明公清誉,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田丰更是激烈,直言道:“主公!袁术自取灭亡,乃赐良机!当立即宣布与其断绝关系,并遣一上将,率精兵南下,会同曹操、刘备等,共讨此逆贼!”
“如此,既可向朝廷表明忠心,消除朝廷对河北的戒心,更可趁机将势力延伸至淮北之地!此乃一举两得!”
然而,以许攸、郭图为代表的一派则持不同看法。
许攸捻着胡须,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明公,沮授、田丰之言,虽看似稳妥,实则迂腐!与袁术公开决裂,出兵助朝廷?岂非自断臂膀,让朝廷与曹操等人看笑话?”
“依我之见,不如表面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暗中可遣人联络公路,示以支援之意,令其与朝廷大军周旋,消耗长安与曹操、刘备的实力。待其两败俱伤,我军再趁势南下,或取青徐,或图中原,岂不美哉?”
郭图也附和道:“子远所言极是!况且,曹操、刘备主力东调,兖州、徐州必然空虚。此正是赐良机!明公可遣一军,佯攻曹操,或威胁徐州陈登,使其不敢全力南下,如此,既间接支援了公路,又拓展了我方疆土,何乐而不为?”
还有如淳于琼等武将,则嚷嚷着要直接出兵,先打下曹操几座城池再。
帐内顿时吵成一团,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沮授、田丰坚持大义名分和长远战略;许攸、郭图则着眼于现实利益和战术投机。袁绍听着麾下谋士们截然不同的主张,只觉得头昏脑胀,难以决断。
支持袁术,风险太大;讨伐袁术,心有不甘且恐失人望;坐观成败,又怕错失良机……
他本性中的优柔寡断在此刻暴露无遗,面对复杂局面,再次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困境。最终,他只能烦躁地挥挥手:“此事……容我再思之,再思之……今日暂且散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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