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
正是食堂一最忙的时候,人多还热
林薇正用袖子胡乱抹着额头上的汗,油腻的空气里混合着饭菜和洗洁精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发紧。
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叮当声、学生们的打闹声、抽油烟机的轰鸣声混在一起,组成了专属于食堂的环境。
“同学要点什么?”
她扯着嗓子问,手里的勺子在保温桶里舀出一大勺番茄炒蛋,手酸的都抬不动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李铮”两个字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赶紧把勺子塞给旁边打饭的阿姨“张姨帮我盯会儿!”
话音未落就往食堂后门跑去
“喂?”她捂着嘴声,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瓷砖墙,总算能喘口气。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却依旧清晰
“吃饭了吗?”
林薇下意识看了眼玻璃窗里排成长龙的队伍:“还没呢,正忙着。”
抽油烟机的轰鸣声像是在开拖拉机,她不得不提高音量“你那边听得清吗?我这太吵了。”
“听见了”李铮的声音顿了顿
“你在食堂?”
林薇的心猛地往下沉,忽然想起当时李铮跟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别去食堂,别去食堂,结果她还是去了。可是没办法,林薇也不想去食堂,整个就它在招兼职,还管一顿饭。
不挣钱就活不下去,林薇也很无奈。
“嗯.....勤工俭学”她尽量把语气伪装的轻松“其实,食堂....”
就在这时,张姨的大嗓门穿透门板:“林!三号窗口要两份盖浇饭!”
“来了!”
林薇条件反射地应着,慌忙对电话“我先不跟你了,要忙...”
“等等,”李铮打断她
“我新买的录歌设备到了,你下午有空吗?过来帮我搭把手,帮我搬一下,我一个人搬太慢了”
林薇愣住了
她知道李铮在校外租了房子靠下写歌赚钱,但是没想到他居然都买录歌设备
“我……我两点才下班。”
“没关系,我等你。”那边传来箱子翻动的声音
“按市价算工钱,一时五十,怎么样?”
“五十?”
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压低“太多了吧,我......我不值这么多钱的.....”
在食堂干一才五十
“不多”李铮的语气听不出波澜
“东西不好搬,请陌生人搬麻烦也贵,找你挺好的”
食堂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林薇瞥见是两个男生把可乐洒在霖上。
张姨叉着腰在骂,拖把拖动的声音刺啦刺啦响。
她深吸一口气,闻到自己身上挥之不去的饭菜味,突然觉得脸颊发烫。
“那……行吧,那我忙完去找你。”挂羚话,她对着墙壁站了三秒钟冷静了下来,才转身往回走。
刚掀开布帘,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打饭的阿姨已经把三号窗口的盖浇饭准备好了。
见她进来就念叨:“跟对象打电话呢?赶紧的,后面学生都等着呢!”
林薇没心思解释,抓起餐盘就赶紧往窗口去了。
下午两点,食堂吃饭的人渐渐少了。
林薇弯着腰擦餐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难受,旁边收餐盘的大叔一脸严肃把剩饭剩补进泔水桶,酸腐的气味侵蚀着林薇的鼻子。
“林,这是今的员工餐,给你装好了。”张姨拎着个塑料袋走过来,里面是两个肉包
“赶紧收拾收拾下班吧,看你累的。”
“谢谢张姨。”
林薇接过袋子,指尖触到温热的包子,心里暖了一下。
她飞快地将食堂员工服给脱了,走出食堂,直奔李铮租的房子。
林薇站在老旧居民楼底下,仰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塑料袋,犹豫了半才迈开腿。
敲门时,她听见里面传来吉他拨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在试旋律。
门开的瞬间,李铮探出头来,头发乱糟糟的。
林薇局促地站在门口,目光被客厅角落里的设备吸引住了。
几个银色的金属箱子堆在地上,电线像蛇一样缠在一起,耳机、麦克风散落得到处都是。
“把东西放桌上吧”
李铮指了指茶几,转身去厨房倒水“刚烧开的,凉一会儿喝。”
“先来帮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吧”李铮开口
午后的光斜斜切进来,房间里有一块很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靠墙的旧书桌褪了漆,桌面留着几道深痕。台灯罩边上面全是灰,开关绳磨得只剩半根。桌角堆着几本发黄的漫画书。
木床的栏杆被磨得发亮,床板缝隙里卡着半片褪色的糖纸,空气里飘着旧木头的味道。
两人合力将书桌、柜子啥的抬了出去,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才将整个房间腾空之后又打扫了一遍
前前后后花了两个时这才收拾好。
此时,窗外的日轮下坠,边红火,将李铮房间的窗户都染的火红
李铮瘫坐在地喘着气,林薇端庄一点,坐在椅子上,额头满满的都是汗。
这玩意是真难搬,关键是别人家的,不然直接一斧头,给它劈了省事多了
他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一下,李铮这才想起来他没吃中饭
林薇突然看着他,然后把塑料袋往他那里推了一点“食堂的肉包,刚出锅的,给你吃”
李铮挑了挑眉“你也没吃中饭吧,你不吃?”
林薇摆了摆手:“你...你吃吧,我中午兼职的时候吃过了,这个是他们最后送的”
李铮嘻嘻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让他眯起了眼睛:“不错,不错,比外面早餐店的好吃。”
林薇看着他认真吃东西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深处曾经熄灭的火苗再次复燃了起来。
林薇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林薇的肚子也咕咕叫了一声。
李铮咬着嘴里的包子,错愕的看了一眼林薇:“?”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鼓鼓的,然后又看了看林薇的肚子,它忽然又咕咕叫了一声
李铮错愕的看着林薇,林薇的脸越来越红,最后红的发亮,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
“你没吃饭啊!”李铮的双眼瞪大
“吃...吃了一点”林薇紧张的不行,像是谎言被戳穿
李铮将嘴里吃了还剩最后一口的包子塞到林薇的嘴里
林薇一直摆手“不要,不要”
“不要你个蛋!给我吃”
李铮也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骗了。
“快咽下去啊”
李铮看着林薇就看着自己,也不吃
“还要我用嘴喂你啊”
林薇的双眼瞪大,急的一直摆手
“不用,不用”
“我吃,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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