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过教学楼的玻璃窗，最后一节高数课的下课铃刚响
鹿呦呦就像只轻快的雀，就从门外蹦到李铮的课桌旁。
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发梢还沾着点细汗，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商场宣传册，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李铮！下午没课，陪我去逛商场好不好？”
李铮正低头收拾课本，黑色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动作利落又冷淡
他抬眼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我有事。”
“能有什么事啊！”
鹿呦呦伸手按住他的课本，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手背，语气带着点撒娇的刁蛮
“你上周就陪我，结果放我鸽子！今必须！”
周围收拾东西的同学偷偷往这边看，李铮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抽回手，把课本塞进黑色双肩包
站起身时，比鹿呦呦高出大半个头的身影带着压迫感
“车在楼下。”
鹿呦呦瞬间笑开了花，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
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白色保时捷 911 的车身泛着冷光
李铮拉开副驾门，动作绅士却没什么温度
鹿呦呦坐进去时，还故意往他那边靠了靠，鼻尖蹭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你怎么不太高兴啊” 鹿呦呦摸着车门上的缝线，眼睛里满是好奇
李铮没回头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没什么”
商场里人来人往
鹿呦呦拉着李铮从一家服装店逛到另一家，手里的购物袋越来越多
她试穿一条粉色纱裙时，从试衣间探出头
“李铮，你看我穿这个好看吗？”
李铮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目光扫过她裙摆上的蕾丝，语气平淡
“还斜
“什么叫还行啊！”
鹿呦呦噘着嘴走出来，故意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纱裙扫过他的脚踝
“你是不是觉得我穿什么都不好看？”
周围的导购员忍着笑，李铮却没觉得烦躁
他走上前，伸手把她歪掉的领口理好，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锁骨，鹿呦呦的身体瞬间僵住
“好看”
他收回手，拎起地上的购物袋
“还要逛吗？”
鹿呦呦的耳尖通红，跟着他往前走时，偷偷攥住了他的衣角
她以前总觉得李铮不好，可每次她闹脾气、耍刁蛮，他都没真的生气过
除了提到 “在一起” 这件事
下午四点，鹿呦呦拉着李铮去看了最近热映的爱情片
黑暗的放映厅里，她故意往他那边靠，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李铮没推开她，只是在她看到感人片段哭鼻子时，默默递过纸巾
散场时，鹿呦呦还在擦眼泪，李铮伸手帮她把脸上的睫毛膏擦掉，动作轻柔得让她心跳加速。
“晚上去吃西餐吧！”
鹿呦呦拽着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
“我刷到一家超浪漫的西餐厅，有烛光晚餐！”
李铮没拒绝
车子停在西餐厅门口时，鹿呦呦看着门口的水晶吊灯，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穿着精致的男女坐在烛光下，刀叉碰撞的声音都透着优雅
服务员领着他们走到靠窗的位置，点燃桌上的蜡烛
鹿呦呦看着播上的法文，皱着眉声问：“这个...... 惠灵顿牛排是什么啊？”
李铮接过播，指尖划过菜品名称，声音比平时温柔些
“是用酥皮裹着牛排，里面有鹅肝酱”
他抬头看向服务员
“两份惠灵顿，七分熟，再开一瓶勃艮第红酒。”
鹿呦呦看着他熟练地点单，心里像被羽毛挠过
以前她总觉得李铮和她一样，是没长大的学生
可此刻他坐在烛光里，衬衫领口系着精致的领结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成熟男饶魅力，让她忍不住看入了迷。
牛排上来时，鹿呦呦拿着刀叉，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她偷偷看了眼李铮，发现他正优雅地切着牛排，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她学着他的样子，结果刀叉没拿稳，差点把盘子打翻。
周围的客人看过来，鹿呦呦的脸瞬间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她尴尬得想放下刀叉时，李铮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包裹着她的手背，带着稳定的力量
“左手叉，右手刀”
他的声音在烛光里低低的，像羽毛拂过耳朵
“慢慢切，别着急。”
鹿呦呦跟着他的力道，慢慢把牛排切成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呼吸时落在她耳边的热气，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红酒端上来时，李铮帮她倒了半杯
“先晃一下杯子”
他拿起自己的酒杯，示范给她看
酒液在杯壁上划出好看的弧线
“闻一下香气，再口喝”
鹿呦呦跟着他的动作，鼻尖凑到杯口，闻到淡淡的果香
她口抿了一口，红酒的酸涩在舌尖散开，却因为李铮的动作，多了几分甜意
“不好喝”
她皱着眉，却还是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李铮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帮她又倒了一点，这次没让她多喝
“少喝点，会醉”
晚餐吃到九点多，鹿呦呦靠在椅背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睛里满是满足
她看着李铮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他在身边，有烛光，有红酒，像电视剧里的完美剧情。
“我们再去看电影吧！”
鹿呦呦突然坐直身体，眼睛里满是期待
她还不想和李铮分开，想再多待一会儿。
李铮看了眼手机
“九点了，该送你回去了。”
鹿呦呦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但还是点零头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氛围很安静
只有车载音响里低低的音乐
鹿呦呦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路灯，突然转头看向李铮
“你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铮的目光落在前方的路况上，语气平淡
“你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鹿呦呦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手一抖
“李铮，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这已经是鹿呦呦第三次表白了
前两次李铮都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可这次
他看着她眼里的期待，沉默了很久
车子停在女生宿舍楼下
周围很安静
只有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
李铮抽回手，语气依旧冷淡：“我们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
鹿呦呦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什么叫挺好的？你陪我逛街，给我买包，教我吃西餐，现在这样挺好的？李铮，你是不是耍我玩呢！”
她的刁蛮劲突然上来
没等李铮反应，手就扬了起来
“啪” 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你就是个渣男！”
鹿呦呦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你不想在一起，就别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耍我玩？”
李铮捂着脸，脸颊上的痛感清晰地传来
他看着鹿呦呦通红的眼睛，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火气
他自认为对鹿呦呦问心无愧
她要逛商场，他陪
她要买包，他付钱
她不会吃西餐，他教
除了没答应和她在一起
他什么都顺着她，可她居然动手打他
“你疯了？”
李铮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满是怒意。
鹿呦呦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看着李铮通红的脸颊，心里突然慌了
她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声音带着后悔
“李铮，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生气了……”
“滚”
李铮猛地挥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退了两步
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下车”
鹿呦呦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可骨子里的刁蛮和自尊让她拉不下脸道歉
她看着李铮冷漠的侧脸，咬着唇，转身跑向宿舍楼。
楼道口的阴影里，鹿呦呦躲在柱子后面，看着李铮的车发动，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她想追上去，想跟他对不起
可自尊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动弹不得
直到车子的影子彻底看不见了
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
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李铮没有回家
他开着车绕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学校的操场门口
夜色里的操场很安静，只有零星的路灯亮着
他找了个偏僻的台阶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抽烟，还是上次帮室友买东西时顺手带的
打火机的火苗亮起，映着他紧绷的侧脸
烟雾吸入肺里，带着辛辣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摸着脸颊上还在发烫的地方，心里满是烦躁
他自认为对鹿呦呦够好了
知道她喜欢吃甜的，每次见面都会带点
知道她怕黑，每次送她回宿舍都会看着她上楼
知道她刁蛮，每次她闹脾气，他都没真的跟她计较
可她呢？
就因为他没答应在一起
就动手打他，还骂他是渣男
这一巴掌，他没预料到，也接受不了。
烟灰烫到手指时，李铮才回神
他把烟摁灭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教学楼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得像猫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甜得发苦
“一个人在这儿抽烟，不怕被保安抓啊？”
李铮回头
看到李月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瓶啤酒
黑色连衣裙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吓人，像盯着猎物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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