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海的晨雾还没散尽，共生号的甲板上已热闹起来。阿焰正踮脚往桅杆上挂新织的帆，帆面上用银线绣着各族图腾，风一吹，火晶纹路就泛出流动的红光。“再高些！让雾海族的朋友在十里外就能看见！”他喊得脸通红，腰间的愈心晶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雾海族的水手们在调整缆绳，锁雾绳织成的网被绷成弧形，将船头的撞角裹得严严实实——那是昨晚连夜加装的防护，据撞上暗礁也能弹开。“阿焰，你的愈心晶借我看看！”雾海族的雾举着贝壳喇叭喊，“听能治老伤？我阿爷的腿……”
“给！”阿焰爽快地解下晶珠扔过去，“心点，这可是地火之心给的宝贝。对了，记忆海螺真在回声岛吗？会不会被掠夺者抢先？”
“放心！”雾接住晶珠，用袖口心翼翼地擦了擦，“我阿爸回声岛被‘忘忧雾’围着，只有带着共生信物的人才能穿过。咱们有共语本和焰纹片，肯定能进去。”
话间，林辰抱着个木盒走上甲板，盒里铺着绒布，放着枚巴掌大的海螺——正是从地火之心的星图指引处找到的记忆海螺。海螺表面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螺旋纹里藏着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碎了嵌在里面。
“昨晚试了下，”林辰拿起海螺，对着它轻声，“共生号，启航！”完将海螺递给阿焰，“你听听。”
阿焰把海螺凑到耳边，突然“哇”地叫出声：“真的有声音！和你刚才的一模一样！还带着地火之心的暖意呢！”
石轮族工匠正蹲在船尾打磨新铸的锚链，闻言直起身：“这海螺能存多久？我想录段打铁的声音，等以后教徒弟，就让他们听听什么是‘千锤百炼’。”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火山族老者拄着权杖走来，他的拐杖顶端嵌着块火晶，是今早刚从地火之心取的新料，“我先来！”他对着海螺慢悠悠地，“火山族与石轮族盟约：共守矿脉，共享火晶，若有外侮，同进同退。”
海螺微微震颤，表面的光纹亮了亮，像是在回应。林辰翻开共语本，在新的一页记下时间和内容，笑道：“这就算存档了。等咱们回来，让各族的孩子都听听，什么是真正的盟约。”
突然，了望塔上的雾海族水手吹响了号角——三短一长，是发现船只的信号。众人立刻涌上甲板，只见远处的雾霭中驶出艘快船，船帆上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正是掠夺者的船！
“他们怎么也来了？”阿焰握紧腰间的焰月刀，愈心晶在掌心发烫，“忘忧雾不是能挡外人吗？”
“怕是带了‘破雾粉’。”林辰迅速调整航向，“雾，能让锁雾绳再绷紧些吗？咱们得先冲过忘忧雾，进了回声岛就安全了。”
雾立刻指挥水手们转动绞盘，锁雾绳网瞬间鼓成球形，将共生号裹在中间。掠夺者的船越来越近，箭镞带着火光射过来，却被锁雾绳弹开，在空中化成火星。
“他们想抢记忆海螺！”石轮族工匠将刚铸好的铁球装进投石机，“让他们尝尝新家伙的厉害！”铁球带着呼啸飞向对方船头，“轰”地炸开，溅起的水花里混着银亮的金属屑——那是特意熔进去的月纹铁，遇水会凝结成冰，能冻住船板。
掠夺者的船果然慢了下来，船身渐渐被冰层覆盖。雾趁机拉紧帆绳，共生号像支离弦的箭，一头扎进忘忧雾里。
穿过雾层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人屏住呼吸：回声岛像块浮在海上的绿宝石，岸边的沙滩泛着珍珠白，成片的忘忧草开着蓝紫色的花，草叶上的露珠坠落在海螺壳上，发出叮吣响声。岛上最高的椰子树下，立着块巨大的礁石，上面刻满了古老的图腾，和共生号帆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那是‘盟约石’！”火山族老者激动地，“传各族的祖先在这里定下第一个盟约，记忆海螺就是那时留下的信物！”
众人刚登上沙滩，就见礁石旁的忘忧草纷纷弯腰，像是在行礼。林辰将记忆海螺放在盟约石的凹槽里，海螺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着喷出无数光粒，每粒光都变成段声音——有火山族的号角、石轮族的打铁声、雾海族的船歌，还有昨晚在地火之心，大家一起喊的“共生号，启航！”
“原来它能存所有共生的声音！”阿焰惊喜地拍手，“我要录段火晶熔化的滋滋声，还有阿爹‘注意火候’的话！”
雾抱着海螺跑向海边：“我来录海浪和锁雾绳的风声，还迎…还有阿爷‘雾长大了’的声音！”
石轮族工匠把耳朵贴在盟约石上，突然喊道：“快听！石头里有声音！是祖先们在‘百族共生，风雨同舟’！”
林辰靠在盟约石上，看着大家围着海螺忙碌——火山族老者在录火晶矿的开采号子，石轮族工匠敲响了新锻的铜锣，雾海族的水手们合唱着古老的渔歌，阿焰则举着愈心晶，对着海螺轻声：“希望阿爹的腿快点好，能和我们一起出海。”
记忆海螺在空中越转越快，光粒织成张巨大的网，将所有声音都收了进去。当最后一缕晨光穿过网眼，海螺轻轻落在林辰手中，表面的螺旋纹里多了圈新的光带，像又多了圈年轮。
“掠夺者进不来的，”林辰摩挲着海螺，对众人笑道，“忘忧雾只会记住真心的声音，那些带着恶意的，永远穿不过来。”
远处的忘忧雾翻涌着，隐约能看见掠夺者的船在雾外打转，像被无形的墙挡住。石轮族工匠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记忆海螺存的不是声音，是‘心意’！只有真心想守护共生的人，声音才能被记住，才能穿过忘忧雾。”
火山族老者点头：“就像地火之心只回应真心的需求，这回声岛也在筛选真正的共生者。”
阿焰突然指着海螺惊呼：“它在发光！好像要放新东西出来！”
只见海螺表面的光带渐渐展开，映出片流动的画面——有各族孩子在火山脚下一起锻铁，有雾海族和石轮族合力修补船只，还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冰原上，正用愈心晶给位老人治腿。
“是未来的画面！”雾激动地跳起来，“阿爷的腿有救了！”
林辰看着画面里的景象，突然想起共语本上的话：“共生不是一时的盟约，是要把每个‘今’的真心，变成‘明’的日常。”他把记忆海螺放进木盒，对众人笑道，“走吧，该回去了。还有很多族群等着听海螺里的声音呢，让他们知道，百族共生不是传，是我们正在走的路。”
共生号的帆再次扬起，银线绣的图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忘忧雾在船后慢慢合拢，将回声岛藏回雾中，只留下海螺里的声音，在甲板上轻轻回荡——那是无数个真心的瞬间，串成了首关于共生的歌，会跟着船帆，飘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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