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根酒馆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本索的双管猎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宽阔的背影如同一堵墙挡在酒馆门前。托比的手紧握着门框，指节发白。克莱格和麦罗一左一右站在蔚的身侧，一个攥着扳手，一个握着改造过的电击器。
爆爆踮起脚尖，从人缝中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经跟在范德尔身后耀武扬威的佣兵们，此刻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愤怒。他们的装备残破不堪，有些人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范德尔在哪？\"蔚的声音像刀子般划破嘈杂。
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哄笑与咒骂。
\"那个老东西？谁知道死在哪个臭水沟里了！\"
\"带着你的问题去下水道找他吧，妞！\"
\"不定正和老鼠们开派对呢！\"
蔚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她向前迈了一步，红发在阳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你们...抛弃了他？\"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面。佣兵们的表情变了——先是错愕，继而扭曲成恼羞成怒的狰狞。一个满脸伤疤的大汉推开人群：\"听着，丫头片子，我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蔚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鼻梁上，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人群瞬间沸腾了。怒吼声、咒骂声如潮水般涌来。但蔚只是平静地摆开架势，双拳在胸前交错。在她身后，本索的猎枪发出清脆的上膛声，托比抄起了门口的板凳，克莱格的电击器噼啪作响。
爆爆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膛。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猴子炸弹，又抬头看向艾克。少年正凝视着前方，侧脸在阳光下棱角分明。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艾克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微笑。
\"准备好了吗，不点？\"
爆爆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如花绽放。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拨开了炸弹的保险栓，金属外壳在掌心微微发烫。
人群已经冲了过来。本索的猎枪率先发出怒吼，托比的板凳砸在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脸上。克莱格的电击器放倒了两个壮汉，麦罗的扳手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
蔚的拳头如暴风骤雨般落下，每一击都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怒。红发在空中飞舞，像面鲜红的战旗。
而在战场的边缘，爆爆和艾克背靠背站定。当第一个敌人冲到面前时，爆爆轻轻松开了手中的炸弹。那个画着笑脸的装置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人群中央——
\"砰！\"
彩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街道。佣兵们咳嗽着、咒骂着，像无头苍蝇般乱撞。艾磕身影在烟雾中穿梭，金属棍精准地击中一个又一个敌饶关节。
爆爆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容愈发灿烂。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三个炸弹，轻声对自己：
\"这次...真的帮上忙了呢。\"
————————————————
下水道浑浊的空气中，雷恩的白大褂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优雅地抬起手，银白色的发丝被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微风拂开，露出那只泛着冷光的机械义眼——精密的金属结构在眼眶中缓缓转动，发出细微的齿轮咬合声。
\"S-117，\"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机械眼的焦距不断调整，最终锁定在凯德身上，\"感谢你为整场戏剧带来了如此多的观众。\"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但最后的结局，一定是属于你我的...独角戏。\"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雷恩突然张开双臂，像指挥家般猛地向下一挥。整个下水道瞬间震颤起来，浑浊的污水剧烈翻涌。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一个庞然大物从黑暗中冲出。它从高处一跃而下，巨大的蛇尾拍击水面，溅起的污水如同暴雨般泼洒在众人身上。当水雾散去，那个怪物终于显露出全貌——
上半身是扭曲的人形，披散的长发下隐约可见一张惨白的女性面孔。但那张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嘴巴。从肩胛骨处延伸出六条畸形的手臂，每条手臂的末端都生长着不同的武器：有的化作锋利的骨刃，有的变成蠕动的触须，还有的干脆就是不断滴落酸液的喷口。
下半身则是粗壮的蛇尾，墨绿色的鳞片上布满了发光的炼金符文，随着呼吸明灭不定。怪物全身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是无数具尸体被强行缝合后又浸泡在炼金药剂中发酵。
\"隆重介绍...\"雷恩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我最完美的作品——'衔尾蛇'。\"
怪物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声波震得管道上的锈片簌簌掉落，污水表面泛起诡异的波纹。
马库斯第一时间举枪射击，震撼弹精准命中怪物的胸口，却只在鳞片上留下一片焦痕。范德尔怒吼一声冲上前去，铁拳砸在蛇尾上，溅起一串火花。卡洛斯的匕首在怪物手臂上划过，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没用的...\"雷恩痴迷地抚摸着栏杆，\"她的每一片鳞甲都融入了特制合金...\"
凯德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握着长刀的手背青筋暴起。安琪儿的无人机试图锁定怪物的弱点，却发现它全身的能量反应都异常活跃。
\"S-117...\"怪物突然开口了，声音是无数个声线的混合体，其中赫然夹杂着凯德熟悉的声音，\"你...也...是...同类...\"
凯德的呼吸一滞——他认出了其中几个声音，都是当年实验室里的\"实验品\"。
雷恩陶醉地闭上眼睛：\"多么美妙的和声啊...现在，让我们开始最后的乐章吧！\"
怪物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六条手臂同时攻向不同目标。下水道瞬间变成了血腥的角斗场，而雷恩站在高处，机械眼记录着每一个痛苦的表情，每一滴飞溅的鲜血，脸上始终挂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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