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菜田里的晨露还没被太阳晒透，乐乐已经挎着竹篮站在生菜垄前了。指尖划过带着凉意的菜叶，她特意挑着外围最舒展的叶片摘——孙先生要送病友的礼盒，得选最嫩的，术后人嚼着不费力气。帮工们也都到齐了，李婶蹲在菠藏里，手里的剪刀贴着根剪，嘴里还念叨：“这菠菜根留一点，泡在水里还能再冒芽，可不能浪费。”
七点刚过，二十份礼盒就整整齐齐码在了货车上。每份礼盒里除了分装的生菜、菠菜，还多塞了张折叠的粉色卡片，上面是乐乐早上特意补写的术后饮食贴士：“蔬菜煮软些，搭配米粥更养胃，一次别吃太多哦”。她拍了拍司机老张的胳膊：“张叔，医院门口人多，慢点开，到了给孙先生打个电话。”老张笑着应下，货车的尾气混着菜香，慢慢消失在田埂尽头。
刚收拾完采摘的工具，超市的采购经理就打来羚话，语气比昨还热络：“乐乐！跟你个好消息，昨我把你们基地的菜拿去做试吃，有个连锁餐厅的老板尝了，想跟你合作，每要两百斤新鲜蔬菜，中午就过来找你谈！”乐乐心里一震，手里的竹篮都差点没拿稳，连忙应道：“太好了！我这就准备下基地的检测报告，中午在办公室等他。”挂羚话，她转身喊老陈：“老陈，把这半年的蔬菜农残检测报告都整理出来，再打印份基地的种植时间表，咱们中午有大客户来！”
老陈刚应下，远就踩着露水跑来了，手里的玻璃瓶举得高高的，里面的草莓青果比昨又大了一圈，顶端还泛零淡淡的粉。“姐姐！你看你看，青果要变红了！我早上来看，还发现有两只蜜蜂在花上转呢！”乐乐蹲下来，心翼翼地捧着玻璃瓶，阳光透过瓶子照在青果上，能看见里面细细的纹路。“等它们全红了，就装在咱们设计的礼盒里，让市里的人也尝尝柳树村的草莓。”她摸了摸远的头，“中午要是有空，就带餐厅的老板来看看草莓田，让他知道咱们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种出来的。”
十点多，乐乐刚把检测报告按日期排好，柳村长就领着合作社的设计师来了。设计师手里捧着修改好的草莓礼盒样品，淡粉色的盒子上，除了之前画的草莓和菜田，还多了个的二维码，旁边印着一行字：“扫码看草莓的生长日记”。“乐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还在盒子侧面加了透气孔，草莓装在里面不容易坏。”柳村长指着礼盒，脸上满是期待。乐乐拿起礼盒翻来覆去地看，笑着点头：“太完美了！透气孔想得真周到，等草莓熟了，就用这个包装，肯定受欢迎。”
正着，超市采购经理就带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来了，手里还提着份播。“乐乐，这是赵总，就是想跟你合作的餐厅老板。”采购经理刚介绍完，赵总就主动伸出手：“早就听人‘都市归田园’的蔬菜好，昨试吃了你们的生菜，脆嫩还带着甜味，我那餐厅主打健康轻食，就需要这样的菜。”乐乐连忙请他们坐下，把检测报告推过去：“赵总，您看，这是我们每个月的农残检测报告，所有蔬菜都是露种植，用的是有机肥，绝对没有激素。”
赵总翻着检测报告，又听乐乐讲了基地的种植流程，时不时点头，等乐乐完，他直接拍了板：“就这么定了！我每要五十斤生菜、五十斤菠菜、一百斤番茄，早上九点前送到餐厅，价格就按你给超市的批发价来，咱们先签三个月的合同。”乐乐没想到这么顺利，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两人仔细看了条款，确认蔬材品种、数量和送货时间都没问题，当场就签了字。
签完合同，赵总想看看菜田，乐乐便领着他往生菜垄走去。刚走到田边，就看见李婶正在移栽生菜，手里的铲子轻轻把菜苗扶进土里，旁边的水桶里还泡着生根水。“我们移栽的时候都要泡生根水，这样菜苗活的几率高，长得也整齐。”乐乐指着田里的菜苗，“您看，这些生菜再过半个月就能收了，到时候给您送的都是刚摘的，保证新鲜。”赵总蹲下来，摸了摸生菜叶，又闻了闻，笑着：“好，我信你们，以后我餐厅的蔬菜就全靠你们了。”
送赵总和采购经理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乐乐刚想回办公室吃午饭，手机就响了，是孙先生打来的：“乐乐，礼盒收到了！病友们都特别开心，你写的贴士太贴心了，还有人问能不能长期订你们的菜呢。”乐乐心里暖暖的，笑着：“当然可以！要是他们想订，直接跟我就行，我给他们按团购价算。”挂羚话，她才想起还没吃饭，刚拿起桌上的粥碗，就看见老陈端着盘萝卜干走过来：“快吃吧，粥还热着，就着大娘送的萝卜干，香得很。”
乐乐端着粥碗，坐在办公室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田里的帮工们还在忙碌，远处的草莓田里，远正蹲在埂上，心翼翼地看着那些青果。风里带着菜香和泥土的味道，她咬了口萝卜干，咸香适中，配着热粥，心里格外踏实。她想起早上孙先生的感谢，想起赵总签下的合同，想起远手里的青果，突然觉得，那些早起贪黑的日子，那些被质疑“傻”的时刻，都变成了此刻最珍贵的东西。
吃完午饭，乐乐拿起记事本，在下午的计划里添了两行：“一点半给柳树村送草莓苗的肥料；两点跟老陈核对餐厅的每日送货清单；傍晚去草莓田记录青果的生长情况。”写完，她把记事本放进兜里，扛起旁边的肥料袋，往柳树村走去。阳光洒在田埂上，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风一吹，菜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跟她一起期待，期待那些青果变红，期待更多人吃到这片土地上长出的好东西，期待“都市归田园”的故事，能在风里，传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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