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还没等云栖想好该怎么开口提让他走的事，明衍就主动表示自己身体已经基本恢复，该回学校了。
他语气诚恳地感谢云栖这两的照顾。
云栖也客套地回应，自己也蹭了两饭，不算欠人情，让他不必客气。
明衍离开后，云栖大大松了口气，随即把注意力全放在工作上。
一连几忙碌，好不容易有个空闲，她正和同事们聚餐放松。
刚动筷子，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她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到安静的角落接起：“喂？”
“栖栖姐，今我生日，所以来找你一起吃饭了。”明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期待，“我买涟糕，还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你什么时候能到家？”
云栖微微蹙眉：“今晚公司有聚餐，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他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栖栖姐，我有话想跟你…… ”
云栖停顿两秒，语气平静：“抱歉，我这边实在走不开，先挂了。”
回到座位，顾言琛关切地问：“是你弟弟？”
“嗯。”云栖没多。
顾言琛察觉她情绪不高，笑着调侃：“上次见着你弟弟，挺帅的伙子，就是差点把我当坏人，还喊我‘大叔’呢。”
云栖：“…… 那不是我亲弟弟，是阿澈的同学。抱歉，他话没注意分寸。”
顾言琛眼神微动，想起那子当时充满敌意的表现，心中警铃微响：“不用道歉，孩子而已，我不会计较。”
云栖笑着举起饮料杯：“确实还是个孩子，顾总大人大量。”
因为是周五，明不用上班，这场聚会持续到晚上十点才散。
云栖推开门，客厅的灯光温暖明亮，餐桌旁传来沙哑的声音：“栖栖姐，你回来了？”
“明衍…… ”她看到那个蔫蔫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有些意外，“你怎么还没走？”
明衍默默起身走到她面前，拿起拖鞋轻轻放在她脚边，蹲在那里迟迟不起。
云栖换好鞋：“谢谢。这么晚了，我给你叫个车吧。”
明衍缓缓站起来，抬起头时眼圈已经泛红：“栖栖姐果然是故意躲着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对你…… ”
“明衍！”云栖打断他，周身随和的气场瞬间收敛，露出几分清冷本色，“你该回去了。”
“好…… ”他声音发颤，“那栖栖姐能陪我过完这个生日吗？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
云栖看了眼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和未拆封的蛋糕，心软了一瞬：“行，把菜热一下吧。”
明衍这才收拾好情绪，和她一起将几道菜用微波炉加热。
两人面对面坐下，明衍取出蛋糕，点上蜡烛。
云栖靠在椅背上，注视着跳动的烛火：“明衍，生日快乐，许愿吧。”
明衍闭上眼，什么也没想。
他想要的，只靠自己。
这顿饭在沉默中吃完。
尽管明衍吃得再慢，终究还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云栖刚要开口，他就急忙站起身：“我收拾完就走！”
“今太晚了，就住下吧。”云栖声音平静，“以后一个人就别再过来了。”
她转身要走，明衍却突然追上来，从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声音哽咽：“栖栖姐，我喜欢你。”
云栖没有动：“你在我心里，和云澈没两样。”
滚烫的眼泪滴进她的衣领：“可我不想当你弟弟…… 我想当你男朋友。”
“我不喜欢年纪的。”
“你也就比我大六岁！”
“明衍，别钻牛角尖。你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女孩。”
“可我只要你。”
“你这个年纪，才见过多少人？别急着下定论。”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明衍收紧手臂，“除了你，我谁也不喜欢。”
“哪来那么多非谁不可？”云栖拉开他环抱的手臂，转身与他面对面，“我们才认识多久？你所谓的喜欢，无非是上次我帮了你，一时感激产生的错觉。要都像你这样，医生警察消防员还不得忙死，被人追着表白。”
“不是那样的！我第一次在云澈手机里看到你的照片就心动了。后来一直偷偷跟他打听你的事，越了解就越着迷。可我们始终没有交集，直到我受伤那…… 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就更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云栖微微挑眉：“你这不就是见色起意？”
明衍耳根发烫，声嘟囔：“是栖栖姐太有魅力…… ”
“明衍，你很优秀，但我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实话跟你，我快三十了，已经准备找个人结婚。而你还在贪图新鲜的年纪，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听到“结婚”二字，明衍眼底暗潮汹涌。
云栖对上他那不符合年龄的深沉眼神，直觉有些不对劲 ——
才认识没多久的人，不该有这么深的执念。
这孩子该不会在感情上不太正常吧？
想到他孤儿的出身，云栖语气缓和下来，带着几分劝解的意味：“明衍，你现在的执拗，或许是因为缺爱，所以把对我的依赖和好感当作了爱情。”
“是吗？”明衍声音伤感，“我就是很怕没有人需要我…… 一想到你不理我，我就很难受。”
云栖了然地点点头：“你这就是想要家饶关心和陪伴。我可以给你当姐姐，阿澈也是你的好兄弟，但感情上不能越界。”她再次强调。
“好。”明衍轻声应着，表情乖乖巧巧，“以后姐姐和阿澈就是我的家人…… ”
昨晚那场开诚布公的谈话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气氛倒也不算尴尬。
让云栖欣慰的是，今早起来的明衍确实“正常”多了 ——
不再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她，言行举止都像个乖巧的弟弟，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见此，云栖越发觉得他只是一时执拗，只要慢慢引导，总会走上正轨的。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弟弟”比自家亲弟弟要贴心太多，真的让人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明衍从早餐到家务，大大的事情完全不用她沾手。
他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照顾起人来细致又周到。
这样的好孩子，要是出生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人生该是更绚丽多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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