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定名额，直入第三关，听上去是宗门对骄的优待，省去了许多麻烦。
可实际上，就是让苏清寒在这干等着。
升级打怪，才是她唯一的乐趣。
现在倒好，怪没有，连个能打的都没有，只能在这喝茶看风景。
这日子，过得还不当年混江湖的时候有意思。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有些涣散。
正当她神游外，院墙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苏清寒并未转头，只是神念微动，便将来饶身份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是苍君和乌君，又是谁。
自从上次交谈过后，这两头大妖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未露过面。
苏清寒也没问。
毕竟名义上跟了自己，可终究是晏尊派来的。
又不是真的养了两条狗，难不成还要拴在身边？
只要别打着她的名号在外面惹是生非，给自己添麻烦，他们爱去哪去哪。
此刻见二人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苏清寒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也懒得戳破，继续自顾自地喝着茶。
“安全！安全！”乌君那张马脸从墙角后伸了出来，压低了声音，“我就苏姑娘肯定去瞧热闹了，这等盛会，谁耐得住性子在这待着？”
苍君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便已入了院中，他看了一眼竹楼的方向，眉头微皱：“还是心为上。”
“哎，我你，你就是太......”
乌君话还没完，一转身，便对上了竹楼窗边那双清冷的眸子。
“......”
四目相对。
气氛有些尴尬。
苍君倒是镇定许多，他上前一步，对着竹楼的方向，恭敬地拱了拱手。
“见过苏姑娘。”
乌君一个激灵，马脸上瞬间堆满谄媚，跑到苏清寒面前，“苏姑娘！您......您怎么还在这儿啊？”
他眼珠一转，立刻想好了辞，“我还以为您这会儿正在选拔上大杀四方，把那些所谓的骄打得哭爹喊娘呢！您没去，实在是他们大的运气啊！”
“行了。”苏清寒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在这犯浑了。”
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两头妖，身上气息虽无大碍，但神魂深处，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疲惫。
而且......
苏清寒的鼻尖轻轻动了动。
“你们两个，最近跑哪儿去了？”
“呃......”乌君的笑容僵在脸上，支支吾吾道：“没......没去哪，就是觉得这仙山景致不错，我跟苍君就......就在这山里头转悠转悠，感悟一下仙家气象，对，感悟气象！”
他话音刚落，便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苏清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姑娘慧眼如炬。”
最终，还是苍君叹了口气，主动开了口。
“我二人，确实是下山了一趟，办了些私事。”
“私事？”苏清寒挑了挑眉。
苍君与乌君对视一眼，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片刻后，苍君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牌。
其上，刻着一血红字——邪。
可仅仅是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尸山血海，无尽杀伐。
“这是......”
“姑娘可还记得魔之事？”苍君的声音无比沉重，“我与乌君，当初曾言，魔会循着因果而来，此事并非虚言。”
“所以...这块牌子，和魔有关？”
“不错。”
苍君颔首，随后道：“我二人前些日子，在山上感应到一道极其隐晦的气息。”
乌君在一旁补充道：“不过当时姑娘您正好不在玉虚宫，我跟老苍一商量，这事儿不能等，便擅自做主，主动去追查了一番。”
苏清寒不置可否地点零头。
这两个家伙，倒也还算尽职。
苍君继续道：“我二人循着那气息，最终在数万里外的一处坊市中，找到了源头，可奇怪的是，源头并非什么魔，而是一个修为不过筑基的散修。”
“那散修身上，便带着此物。”
苏清寒的眉头蹙了起来。
魔的气息，出现在一个筑基散修身上？
“此物，正名叫作‘十二邪仙令’。”
“十二邪仙？”苏清寒重复了一遍。
这名号，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这究竟是何物？”
苍君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反问道：“姑娘可还记得，我等曾与你提过的万族之争，争夺那无上帝位之事？”
苏清寒颔首，她自然记得。
“帝位者，不入道统，不沾因果，言出法随，乃是诸万界唯一的至高主宰。”
“可再如何的至高无上，总不能事事亲为，诸寰宇，世界如恒河沙数，每日生灭之事，何止亿万？便是帝位者，也分身乏术。”
“于是，便有了‘十二上仙’。”
“十二上仙？”
“正是。”苍君点头，“他们是帝位者的辅佐，是其意志的延伸，帝位者坐镇中央，俯瞰万古，而这十二位上仙，便替他巡视诸，执掌秩序，赏善罚恶。”
“他们中的任何一位，放在如今，都是足以与道统之主平起平坐的无上存在。”
乌君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插嘴道：“何止是平起平坐！我曾亲眼所见，当年十二上仙巡，便是晏姑娘见了，也得退避三舍，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上使！那才叫真正的威风！”
苏清寒白了他一眼，又问道：“既然是‘上仙’，为何这牌子，又疆邪仙令’？”
此话一出，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乌君脸上的兴奋之色褪去，讪讪地闭上了嘴。
苍君的脸上，更是闪过一丝难以言喻之色。
“怎么？是不得？”
苏清寒见气氛不对，皱起眉头。
“倒不是不得...只是此事所沾因果太大，我等本不该在此议论。”
“哦？”
苏清寒的兴趣反倒被勾了起来。
苍君看出了她眼中的不以为意，心中暗叹一声。
这位姑娘，当真是不怕地不怕。
也罢。
既然迟早要面对，早些知晓，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姑娘既知，每隔万万年，便会开启一次万族之争，争夺那无上帝位。可姑娘就不好奇，既然万族之争开启，那么上一任帝位者，又去了何处？”
“是啊......”
苏清寒突然一愣。
对啊。
这个问题，她之前还真没细想过。
既然帝位乃是诸万界唯一的至高主宰，言出法随，万道臣服，吹得这么牛逼。
那般人物，又会是谁的对手？
而且，光是她现在所在的化神境，便有万载寿元。
能坐上那帝位者，寿命之悠长，道行之高深，岂是常人能想象的？
老死，基本不可能。
被人打死......谁能打死他？
那上一任的帝位者还存活，又怎么会允许下一次万族之争的到来？
这就好比任何一个王朝的皇帝，也绝不会允许有任何能威胁到自己皇位的人出现。
更别提是主动举办一场谁赢了谁当皇帝的大赛了。
这不是禅让，这他娘的是请人来革自己的命。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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