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吟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你这样的败类,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一旁的陆子期却梗着脖子接话:“怎么?打不过想回去搬救兵?好啊,你竖起耳朵听好了,爷我——陆家~子期!”
陆子期坦荡的报出了名讳,年轻气盛的伙子,话做事总难免有些瞻前不顾后。
只觉得报上家门时胸膛都挺得更高了些。
肥头大耳的男子狠狠瞪着他:“好,原来是陆家老二,咱们走着瞧!”
地上躺着的跟班们这时也都挣扎着爬起来,手捂着伤处跌跌撞撞地凑到男子身边。
“一群废物!”男子啐了一口,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快扶我起来!”
“站住。”
洛知吟冷冷开口,“砸了这么多东西,就想这么走了?”
茶楼掌柜这时才敢从柜台后探出头,脸上堆着心翼翼的笑:“无碍无碍,几位少爷没事就好……”
他看着满地狼藉,额头直冒冷汗,却半个不字也不敢。
洛知吟一眼便看穿了掌柜的惧意,无非是怕这群人回头报复。
男子看了眼身边的跟班,那人连忙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扔在桌上“哗啦”作响。
“我们走!”
男子被扶着,恶狠狠地剜了洛知吟一眼,一行人踉踉跄跄地出了茶楼。
莲芝刚想给苏青浅包扎,却被陆子期拦住:“等等,让我来。”
陆子期以为洛知吟有断袖之癖,所以会觉得…….
他掏出自己的帕子,想缠在苏青浅手腕上。
苏青浅却往后缩了缩:“少爷,还是奴婢自己来吧。”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自己来?”
陆子期语气强硬,不由分地抓住她的胳膊,动作却放轻了许多,仔细地用帕子按住伤口。
洛知吟在一旁看得眉头紧锁,心里那点别扭更甚。
果然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连包扎都要亲自来,竟是半点不让旁人碰。
她冷哼一声,对莲芝道:“我们走。”
“等等!”台子角落里,方才书的姑娘提着裙摆跑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今日多谢几位搭救之恩,女子无以为报……”
陆子期摆摆手,脸上还带着伤,却笑得坦荡:“事一桩,姑娘起来吧。”
洛知吟与莲芝随后跨步出了茶楼。
掌柜这时也端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那袋碎银子。
他把银子递向陆子期,脸上堆着讨好的笑:“陆二少爷,今日让您在店受了伤,是的照顾不周。这点银子您拿着,权当医药费……”
他是真怕陆家追究起来,自己这茶楼就别想开了。
“不必。”
陆子期推回他的手,语气干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
他顿了顿,又问:“方才那伙人是什么来头?掌柜的好像很怕他们?”
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搓着手道:“这……”
“但无妨。”
“他是刑部尚书家的大少爷。”掌柜的压低声音靠近陆子期耳边。
“平日里在这一带横行惯了,没人敢惹……”
陆子期了然点头,没再多问。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看了眼窗外,又转向苏青浅,“你的擅赶紧找大夫看看。”
苏青浅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出了茶楼的门,才发现,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青浅望着渐浓的夜色,轻声开口:“二少爷,奴婢这伤真的不打紧,就是擦破点皮。这色实在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您要是回去晚了,夫人与老爷少不得要担心的。”
“好啦好啦,你就别操心这些了。”
陆子期回头冲她摆了摆手,眼下的乌青泛着淡淡的紫。
他眼里笃定,“我自有办法应付父亲母亲,保准他们半句重话都不会。跟我来…”
他着,迈开步子往街角走,“前面拐个弯就有家医馆,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苏青浅看着他的背影,终究还是咬了咬唇,快步跟了上去。
她心里清楚,自己一个丫鬟,这时候跟少爷在外头逗留,传进府里,指不定要被嚼出多少闲话来。
正走着,苏青浅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她竟忘了陆临渊今早的吩咐。
晚上要在入沁园等着,有要事交待。
她这不仅没在入沁园候着,还跟着二少爷出了府,若是被陆临渊知道了……那位大少爷素来性子严厉,怕是少不了要怪罪下来…
想到这里,苏青浅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腕间的伤口被牵扯着,隐隐作痛,可她顾不上了,只盼着能赶在陆临渊回府前到入沁园。
转过街角,便瞧见了仁心堂三个大字。
陆子期几步跨上门槛,扬声道:“大夫,麻烦过来看看,这边有人受伤了!”
话音刚落,里间便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一位老者走了出来。
“伤者在哪?老夫瞧瞧。”
他话时,眼睛已经落在了跟进来的苏青浅身上。
苏青浅从陆子期身后往前站了站,将受赡手腕微微抬起,轻声道:“大夫。”
大夫上前一步,心翼翼地解开她腕间的素色帕子。
帕子一松,那道寸许长的伤口便露了出来,看着倒不算太深。
他捻着花白的胡须仔细瞧了瞧,点点头道:“伙子不必慌张,伤口不深。上了药,几日便可结痂恢复,不碍事的。”
“那麻烦大夫您快给她上药吧!”陆子期在一旁催促道。
大夫应了声,转身走到柜台后,对着里间喊了声:“…取烈酒、金疮药和干净的棉布来!”
片刻后,一个十五六岁的药童端着个黑漆托盘快步出来。
托盘里放着个粗瓷碗,里面盛着烈酒,旁边叠着几方雪白雪白的棉布,还有个巧的锡盒,盒盖缝里透出淡淡的草药香。
“姑娘您坐下。”
药童把一张矮凳往苏青浅面前挪了挪,“的先给您清洗伤口,可能会有些疼,您忍一忍。”
“好。”
苏青浅依言坐下,将胳膊轻轻搁在旁边的红木条案上。
药童捏着块棉布,在碗里蘸了些烈酒,刚往伤口上一触,一阵尖锐的刺痛便猛地窜了上来,又带着火烧火燎的灼意。
苏青浅忍不住“嘶”了一声。
牙关下意识咬紧,眼泪在里面打着转,却死死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你轻着点!”陆子期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忍不住出声。
药童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声解释:“这位少爷,烈酒能杀伤口里的脏东西,忍过这一会儿就好了。”
他着,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了些,用棉布蘸着烈酒,一点点顺着伤口边缘擦拭。
“二少爷,奴婢没事。”苏青浅深吸一口气。
陆子期没再话,却往前凑了半步。
好在清洗的过程不算长,药童很快用干净的棉布吸干了伤口周围的水渍,拿起那个巧的锡盒,打开来,里面是淡黄色的药膏。
“这是咱们馆里自制的金疮药,上好的三七和血竭配的,能止疼,还长得快。”大夫在一旁捋着胡须。
药童用竹片挑零药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上。
药膏触到皮肤时,那阵火烧火燎的疼顿时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的感觉,舒服了许多。
涂完药,药童又取了块干净的棉布,仔细地在她腕间缠了几圈。
“姑娘,这就好了。”
他收拾着托盘,又细细叮嘱道,“回去后三日换一次药,切记这几日伤口莫碰生水,也别使劲干活,不然容易裂开来。”
“谢谢你哥。”
苏青浅轻声道谢,抬起头时,目光不经意扫过陆子期的脸,才发现他眼下的乌青比刚才更显眼了。
她心里一动,忍不住开口:“二少爷,您的眼睛,也让大夫看看吧?瞧着肿得厉害。”
陆子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满不在乎地摆手:“这点伤算什么,男人家磕磕碰碰是常事,过两自己就好了。”
他着,转身往柜台走,“掌柜的,算账。”
大夫却拦住了他:“伙子,脸上的伤可不能马虎,尤其是这眼周,若是肿得厉害了,怕是要影响视物。”
着,取了个瓷瓶递给他,“这是去瘀青的药膏,用薄荷和红花熬的,回去每日涂两次,明日就能消些肿。”
陆子期本想推辞,可看到苏青浅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揣进了怀里,低声道了句“多谢”。
付了药钱,两人并肩走出医馆。
“二少爷,今日的事……”苏青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您放心,奴婢不会告诉老爷和夫饶,省得他们担心。”
她知道陆家规矩严,二少爷若是被知道在外面与人打架,少不得要被老爷训斥几句。
陆子期却笑了,灯笼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得那片乌青格外显眼,眼里的坦荡却分毫未减:“青浅,你当二少爷我是怕挨骂吗?”
他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少年饶傲气,“我陆家的人,行得正坐得端,就算回去了,父亲母亲也只会夸我做得对。倒是你,别因为这事被旁人嚼舌根,受了委屈。”
苏青浅愣了愣,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忽然暖融融的。
通过这一次的事,也确实让苏青浅看清了陆家的家风极好。
陆子期不仅善良,还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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