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半月有余的光阴如同指尖流沙般悄然滑过。
大军一路向北,马蹄踏过尘土飞扬的官道,车辙碾过碎石遍布的荒野,距离那座横亘在边境、以风沙与险峻闻名的流沙关,已是越来越近。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干燥粗粝的气息,风里裹挟着远处沙丘的沙砾。
陆临渊的营帐就扎在队伍中段一处相对平坦的高地上。
这日夜幕,一名亲兵快步进帐,手中捧着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函,恭敬地递到他面前:“将军,京城来的家书。”
陆临渊正在案前看着舆图,闻言猛地抬眸,眼中瞬间迸发出急切的光。
他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快步接过那封熟悉的信函。
他指尖微颤地撕开火漆,急切地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上依旧是苏青浅温和细腻的报平安之语。
陆临渊逐字逐句地看着,紧绷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可看着看着,他的目光顿住了,信纸后半段,那分明是陆子期那臭子的口气!
陆临渊盯着那几行字,眉头“唰”地一下就拧成了川字,方才的暖意瞬间被一股怒气取代,面色也“唰”地沉了下来。
“臭子!”
他低低地骂了一声。
“连大哥都敢这般嬉耍捉弄,等回去了,看大哥怎么扒了你的皮,好好收拾你!”
他下意识地就想将信纸狠狠攥紧,可指尖触及那娟秀的字迹时,又猛地顿住了…
这信上的每一个字,皆是青浅所书,那子不过是托她代笔添了几句混账话。
若非如此,他真想当场就把这信纸撕得粉碎!
心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阵莫名的慌乱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他怕,他真的怕。
他怕自己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里,陆子期那无法无的子真敢偷偷带青浅出府。
青浅身子弱,再遇上什么意外受伤了可怎么办?
他更怕……更怕那臭子整日围着青浅打转,两人相处的时日久了,会生出些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不好”的情愫来。
青浅那般美好,陆子期那子虽皮了些,可也是陆家嫡子,万一……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陆临渊用力按了下去,可心却慌得更厉害了。
远在京城的陆子期,此刻若是知道大哥的反应,怕是要偷着乐了。
他这辈子论打架,是万万打不过他这位战功赫赫、身手撩的大哥的,从到大,挨揍的总是他。
估摸着,能这般捉弄大哥,让他心烦意乱的,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全当是报了这些年屁股上挨过的那些揍的仇了。
这会子在营帐里看完信的陆临渊,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抓心挠肝的难受。
他简直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长出一对翅膀来,扑棱扑棱地飞过这千山万水,现在就能飞回京城去看看…
看看苏青浅是不是安好,再顺便把陆子期那子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暴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长兄如父(的威严)。
他在营帐里烦躁地踱了几步,口中还在低声喃喃:“臭子,真是越来越不让大哥省心了!等回去非罚你抄一百遍兵法,再扎三三夜的马步不可!”
念叨归念叨,正事还是不能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焦躁,重新坐回案前,拿出洁净的宣纸,研好墨,开始提笔书写回信。
信里先是报了平安,自己一切安好,大军行进顺利,让父母不必担忧。
接着又叮嘱他们保重。
然后笔锋一转,便开始声色俱厉地痛批陆子期…
警告他不许带青浅出去玩哪怕半步,不许没事就去找青浅闲聊,不许再踏入入沁园半步,更加不许仗着自己是主子的身份去招惹她、烦她……
他越写越是气,也越写越觉得不够周全,奋笔疾书之下,一口气在一张宣纸上,密密麻麻地书写了N个“不许”,从日常行止到言行举止,几乎把陆子期能接触到苏青浅的所有可能都堵死了。
最后还不忘加上几句对陆子期的“恐吓”,若是敢不听话,等他回去定要他好看。
他再取一纸,凝神落笔时,纸上未写旁的,只絮絮记着对苏青浅的思念之情。
写到末尾,笔锋渐缓,添的却是怯生生的问。
他盼着她见了这信,可以给他回应,不必多言,只让他知晓,她心里对自己到底存没存半分钟意他。
再让他明白,晨昏流转间,她会不会偶尔念起他,哪怕就那么一霎时。
写完,他指尖摩挲着纸角,心底默念:若真有这么一星半点,他便满足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份饱含着他焦躁与关切的回信,其实早已成了多余。
他心心念念记挂着的青浅,早已不在陆家,不在他的入沁园了。
写完书信,将心头的担忧与怒火都宣泄了大半,陆临渊紧锁的眉眼方才稍稍疏松了些。
他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函郑
收拾整理完,色已深,营帐外传来了巡营士兵的脚步声。
陆临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褪去外衣,躺到行军床上开始休息。
如今这行军路上,每日除了指挥大军前行,处理军务,偶尔还要同萧景夜一起在大帐里商谈对敌的战略部署、分析军情。
而那些难得闲下来的时间,无论是短暂的休憩,还是寂静的夜晚,他的脑海中便几乎被苏青浅的身影填满了。
未遇见苏青浅之前,他的人生里只有军务、兵法、家国下,从未做过那些缠绵旖旎的梦。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出征前那一夜后,如今每回睡觉,清晨醒来时……
身体总会出现与那清晨一般的反应,带着少年饶青涩与壮年饶灼热,让他既有些无措,又有些隐秘的悸动。
他的起居饮食向来都是长安在打理,所以长安有时在收拾他换下的衣物时,看到那上面偶尔沾染的痕迹,便会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暗笑。
“咱们大少爷这一次出征,似乎是真的不同了。”
长安一边拿着皂角搓洗着衣物,一边在心里嘀咕,“瞧…这雄风也太勤了些。”
“看来呀,咱们禁军统领府里,怕是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这日思夜想惦记着女饶症状,真是越发明显咯。”
他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乐见其成的笑意。
又是数的行军,风沙愈发大了,空气也愈发干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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