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司机见状,慢慢踩下刹车,一头雾水地嘟囔:“前面啥情况?开个劳斯莱斯就能把大马路当自己家客厅了?”
温静歪头向前张望:“是不是车抛锚了呀?”
宋淮景笑了笑,“开这种车的人,车有专职司机保养,坏的可能性,比中彩票低多了。”
上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还是那位。
一个念头闪过宋淮景的脑海,不会又是他吧。
深夜的海边公路,车辆零星。
这边车过不去,那边车过不来。
宾利车司机解开安全带下车,走过去问情况。
温静望向车外,前车司机已下车,与宋淮景的司机低声交谈。
逆光中,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面容。
宋淮景看向温静,低笑了声:“热闹好看?”
温静侧眸,笑了笑,“你不也在看?彼此彼此。”
正着话呢,温静这边的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车窗降下,露出周霖面带微笑的脸。
“太太,傅总在车上等您。”
温静心里倏地揪紧,唇角的笑意僵住。
周霖朝车里的宋淮景点了下头,没有离开,大有温静不下车,他们的车可以一直横停不动的架势。
温静略显难过地垂下眼眸。
离婚的每一步流程,他都很配合,似乎对这段婚姻没什么留恋,今晚在同个场子,他对她跟陌生人没两样。
似乎万事万物都必须依着他的性子来。
不爽,就要在她身上找茬。
他无情时,是可以对她视而不见的。
周霖再次低声提醒:“太太,车一直堵在这里,恐怕不太体面。”
温静今算是见识了,周霖冷起脸来,跟他老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时,宋淮景忽然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如果我的车不心蹭上去,是他修车的损失大,还是我们被耽误的时间成本高?”
温静诧异地看着他。
周霖面不改色,“宋先生,车的好坏无关紧要。关键在于,您要清楚车里坐着的是谁,而您想碰的,又是谁的人。”
宋淮景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声道:“有一点你可能弄错了。在海城,傅宴北定的,那叫规矩;而我宋淮景认的,才叫规则。”
温静像是今才真正认识宋淮景,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白色西服此刻并不让人觉得斯文儒雅,反倒将他身上那股不常显露的锐利与掌控力,衬托得淋漓尽致。
察觉到她的视线,宋淮景:“不用害怕。”
温静摇头,“抱歉,耽搁你的时间,我的私事不好牵扯你。”完,她推门下车。
宋淮景取下眼镜,喊她名字:“温静。”
温静回头,望着他,“怎么了?”
宋淮景擦拭着镜片,颇有深意,“我担得起。”
温静一怔。
站在车门边的周霖,直接打断两人,弯腰拿起座椅上温静的外套。
“太太,请。”
宋淮景看着温静缓步走向那辆劳斯莱斯,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周霖待温静坐上后座,调转方向盘,车驶上正轨。
温静看向傅宴北,眼神湿漉漉的,“是不是因为我没接你电话,你才这般兴师问罪?我当时真的在抓狗……”
他冷嗤一声,修长的手指轻弹烟灰,没话。
温静抿唇,又,“谢谢你帮我换疗泡。”
车厢内鸦雀无声,一直是她找话,渐渐地有点不下去了。
“温静。”
他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长臂一伸,直接揽住她的腰,连拖带抱,将人禁锢在自己腿上。
“招呼不打就走?”他咬着她耳垂,哑声道。
“疼。”温静瑟缩着肩膀,双手抵在他胸膛。
那点微弱的力道如同蚍蜉撼树。
傅宴北对她的痛呼视若无睹,右腿强硬地夹住她双腿,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
她越是挣扎扭动,他便用手臂抱紧她,气息灼热,声音透着恶劣的笑意:“宋淮景的宾利坐得舒服吗?”
“傅宴北,松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她白皙的手指胡乱拍打着他胳膊。
傅宴北靠在椅背,轻抚着温静的头发,垂眸看她,“驾照是被吊销了?有车不开,省油钱么。”
话不算中听。
“开车自由,没人规定次次出门,都需要开车。”温静不服气。
车内宽阔,傅宴北任由她怎么拍,怎么闹。
车窗外,海风呼呼风。车内,最初的骂声和喘息也慢慢低了下去。
所有的挣扎与对抗仿佛突然抽离了身体,温静安静下来,额头抵着傅宴北的颈窝,一言不发。
原本V领的裙子,凌乱中已经变成斜领,男人扯薄毯给她盖住肩膀,脸色无波无澜。
温静置气,声音闷闷的:“不要你管。”
傅宴北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看见的是一张漂亮瓷白的脸,眼底带着挣扎后的倦怠和水汽,鼻尖泛着红。
一缕湿发黏在她红艳的唇上,有种被蹂躏后惊心动魄的靡艳。
他手指轻挑开发丝,帮她别到耳后,凝视着她,“我不管你,谁管你。”
“以前我管你,你老是嫌我烦。让你少喝酒,你偏不听,回来还得我伺候。和白雅宁出席福利院活动,你半点没记着我的话。刚才在派对上你也不来找我,一见面就凶我……”
声音埋怨又委屈。
傅宴北轻哼声,“打我那股劲头哪去了?现在知道委屈了?”
温静瞪着他,眼圈微微发红:“离婚协议是你拟定的,民政局你也签字了,现在又跑来拉拉扯扯,傅宴北,你讲不讲道理。”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一字不。
“你明明知道我在意,还任由她碰你,替你把灰尘都掸了。我过的话你从来不听,我心里难受,你根本不在乎。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桩桩件件,都是她的心酸控诉。
傅宴北眉梢微挑,“就因为这点事,那早上就偷摸跑掉?”
温静低下头。
不完全是。
傅万昱不认同她,在这个家里,没有傅宴北的爱作为依靠,她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心翼翼的笑话。
以前没有白雅宁,日子好歹能过。
现在呢?难道要她整像防贼一样,防着一个连他家里人都认可的门当户对的女人吗?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看出她的纠结和难过,傅宴北捧着她的脸,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阿静,要是真这么舍不得,你不离,我们就不离。之前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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