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吏部尚书府邸门前停下。府邸门前早已车水马龙,宾客云集,显得极为热闹。门房仆役衣着光鲜,训练有素地引导着车驾,唱喏声此起彼伏。
永嘉郡主率先跳下马车,她明媚活泼的身影和显赫的身份立刻引来了不少注目和低声议论。她毫不在意,转身又极自然地朝车内伸出手,笑嘻嘻道:“云姐姐,快下来,我们到啦!”
云昭翎轻轻搭着她的手,缓步下车。她的出现,仿佛一股清冷的风瞬间拂过这喧闹的场域。那身过于素净的衣裳、苍白的面容、以及那双沉静得过分的眼眸,与周围珠光宝气,言笑晏晏的贵妇贵女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少好奇、探究、甚至略带轻蔑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哟,那不是定远侯家那位……?”
“她怎么来了?还跟永嘉郡主一道?”
“啧,穿成这样,也不怕失了体面……” 细碎的议论声隐隐传来。
永嘉立刻察觉到了这些不友善的视线和低语。她虽然真,但并不傻,脸当即就绷起了一些,下意识地往云昭翎身前挡敛,然后故意提高声音,亲热地挽住云昭翎的胳膊,对迎上来的尚书府管家朗声道:“这位是云侯爷家的昭翎姐姐,太后娘娘特意让我请来一同散心的贵客!还不快前面引路!”
她这话既是表明云昭翎是“奉旨”前来,身份不容怠慢,也是告诉周围所有人,这人是我永嘉郡主罩着的!
管家是陈邦心心腹,早已得了吩咐,立刻满脸堆笑,躬身道:“郡主殿下、云姐大驾光临,敝府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我家大人已恭候多时了。
永嘉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拉着云昭翎,像个得胜的将军般,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尚书府大门。
她低声对云昭翎道:“姐姐别理他们,有些人就是嘴碎!咱们玩咱们的!”
云昭翎心中微暖,低声道:“多谢郡主。” 她确实感受到了永嘉笨拙却真诚的维护。
同时,她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庭院布局、来往仆役的神色,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陈邦心府邸,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和严谨的秩序。
宴会设在府内最大的花园“沁芳园”郑园内奇石罗列,花木扶疏,曲水流觞,景致极佳。男女宾客并未严格分席,而是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园中各处亭台水榭,方便交谈,显得既风雅又随意。
永嘉一进来,就像鱼儿入了水,不少相熟的宗室女和贵女都围上来打招呼,她笑着应酬,却始终没松开挽着云昭翎的手,时不时就把云昭翎介绍给大家:“这是云姐姐,可厉害啦!”
虽然她也不知道云昭翎具体厉害在哪里,但直觉告诉她就是很特别。
云昭翎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微微颔首见礼,并不多言。她能感觉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好奇。她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身影格外值得关注:兵部侍郎夫人也在场,正热情地拉着几位年轻公子和姐话,眼神却不时瞟向四周;骁骑营的赵都尉也在,正与几位武将打扮的人豪饮谈笑。
而最让她心头一紧的,是主位方向。吏部尚书陈邦兴正陪着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话,神色温和,俨然一副德高望重的长者风范。但当他目光偶尔扫过全场时,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却没能逃过云昭翎敏锐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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