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同心蕊果的蜡质表皮上凝成细的珠串，最的药童举着个铜托盘，心翼翼地托着三罐果膏，褐红色的膏体在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像盛着三捧凝固的晚霞。
“慢点走，别晃洒了。” 林羽往药圃里撒七叶莲种子时，见孩子的脚后跟沾着片同心蕊叶，忍不住用灵泉水帮他擦掉。她的指尖划过托盘里的标签，“北境”“西域”“南方” 三个地名的墨迹还没干透，是用新研的墨写的，“这些是给各地信使的样品，让他们带回当地，咱们的果膏能治三种腹痛 —— 北境的寒痛，西域的燥痛，南方的湿热痛。”
孩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托盘往石桌上一放：“我、我怕不清楚。” 他偷瞄着药房门口，北境姑娘正蹲在嫁接的同心蕊旁，用毛笔记录果实的生长数据，青布衫的袖口沾着褐红色的果浆，是昨夜熬膏时蹭的，“让姐姐跟我一起去吧，她比我会。”
萧承煜扛着块新做的展示板从外面进来，木板上贴着三张地图，分别用红笔标出了同心蕊果膏已传到的地方。他把板子往石碑旁一插，玄色衣袖扫过檐角的铜铃，响声里混着孩子们的读书声：“老秀才要在地图上插红旗，传到一个地方就插一面，等插满了，就给你们做新的药碾子。”
北境姑娘举着本厚厚的药谱跑过来，封面上用红绸绣着朵同心蕊果，旁边写着 “南北西通用”：“林姐姐你看！我把各地的用法都记下来了！” 她的指尖点着北境那页的插画，个穿着皮袄的人正往嘴里送果膏，旁边画着团火苗，“老军医北境的人要配着姜茶吃，驱寒效果更好。”
日头爬到竹匾上方时，药学堂的院子里已经飘起了混合药香。新学子们围着石桌分装果膏，绿衫学子举着把铜勺，正往瓷罐里舀膏体：“每罐要装得一样满，西域的人讲究公平，不能多也不能少。” 最的药童突然举着块果脯跑过来，果脯在阳光下半透明：“还要放这个！让他们知道膏是用果子做的！”
李伯提着个食盒走来，里面的枣泥糕裹着同心蕊果粉，甜香混着灵泉水的清冽漫开来：“歇会儿吃点东西，看你们忙得早饭都没顾上。” 他往药童手里塞了块，“北境的信使托人带信，他们的牧民把果膏当宝贝，骑马时都揣在怀里，比带止痛药方便。”
“李伯您尝尝这个！” 姑娘举着块北境奶疙瘩跑过来，奶渍沾在嘴角，“我阿娘用果膏煮过，比以前的更软糯。” 她突然指着展示板上的红旗，“您看！西域的旗子已经插了三杆了！陈默哥他们的商队每次都要带百八十罐！”
苏晴抱着账本从药房出来，发间别着朵干枯的同心蕊花：“师父，将军，南方的药商又来订果膏了，要装在青花瓷罐里，贴上咱们的药圃图，当伴手礼卖呢。” 她的指尖点着账本上的红圈，“老秀才要涨价，不是为了多赚钱，是让他们知道好药来之不易。”
“就按他的办。” 林羽往药柜里摆着新制的果膏，青花瓷罐上的药圃图闪着釉光，“让孩子们在罐子底刻个同心蕊，这样不管传到哪里，都知道是从青山村来的。” 她瞥见萧承煜正教新学子辨认不同产地的腹痛症状，大手捏着药谱翻到插图页，上面画着三种不同的舌苔。
午饭时，大家挤在石桌旁吃杂粮粥，同心蕊果脯泡在粥里，甜香混着米香漫开来。北境的信使突然背着个大包袱走进来，里面的皮袋鼓鼓囊囊，解开时滚出堆亮晶晶的东西 —— 是北境的水晶，用来换果膏的。
“老军医这个能当药碾的杵头。” 信使往孩子们手里塞着水晶，“比铜的还好用，碾药时不会沾粉末。” 他指着最的药童，“听你是培育同心蕊的先生？我带了北境的孩子画的画，让你指点指点。”
孩子们立刻围过去看，画上的同心蕊长在冰缝里，枝头的果子却画得像太阳。北境姑娘突然用牛角药碾敲了敲水晶：“这个硬度能做放大镜！比咱们现在用的清楚！” 她往药谱上贴了片水晶，旁边画了个人举着它看种子，“老军医北境的孩子也想学认种子。”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孩子们跟着萧承煜学用水晶药碾。绿衫学子举着块水晶杵，正往铜药碾里捣同心蕊粉：“真的不沾粉！林姐姐你看！” 最的药童突然举着水晶片喊：“我看见果膏里的纤维了！像细细的红线！”
林羽往水晶药碾上系红绸时，见萧承煜正往每个药碾的柄上刻地名。阳光透过水晶，把 “北境”“西域”“南方” 三个地名照得格外清晰。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块木牌，上面刻着朵同心蕊，根须分别伸向三个方向：“老秀才要把这个挂在展示板旁，让孩子们知道药香能飘到所有需要的地方。”
日头偏西时，各地的信使准备启程了。最的药童突然举着个布包跑过来，往每个信使的行囊里塞了本袖珍药谱：“这个是姐姐画的，看不懂字也能看画！” 他往北境信使手里塞了颗野山桃核，“等你们的同心蕊结果了，把种子寄回来，咱们再培育新品种。”
北境姑娘帮着把果膏箱捆在马背上，箱子上的红绸在风里轻轻晃：“记住，北境的果膏要放在暖炉旁保存，西域的要放在阴凉处，南方的要防潮，就像照顾不同脾气的孩子。” 她突然指着远处的野山桃，“等你们那里的红旗插满了，一定要来青山村，咱们一起在石碑旁种棵同心蕊树！”
萧承煜往马车上装灵泉水时，见林羽正帮南方的信使把果膏装进竹篮。信使的斗笠上编着莲花纹，竹篮放进背篓时，他下意识地垫了层软布，像怕碰坏什么珍宝。“这样赶路时，膏体就不会晃洒了。” 林羽的指尖划过竹篮上的同心蕊图案，“比放在箱子里透气。”
晚饭时，药学堂的灯亮得像团暖融融的火。孩子们围着石桌整理各地的反馈信，绿衫学子往本子上抄录，最的药童负责给信上的插画上色，北境姑娘则往每个信封里夹片同心蕊叶。李伯端来刚熬好的果粥，里面的同心蕊果煮得软软的，果香混着米香漫了满院。
“你们，什么时候能把红旗插满整个地图？” 最的药童举着勺子问，粥汁在嘴角沾了圈，像个的同心蕊果。
林羽往他碗里添了些灵泉水：“肯定很快。” 她指着窗外的药圃，“你看，嫁接的同心蕊已经结果了，比普通品种多结三成，等这批种子送出去，红旗会插得更快。” 她看着萧承煜帮孩子们在地图上画新的红旗，大手握着手，笔尖在纸上划出的线条，像条流淌的药香河。
夜深后，孩子们都睡熟了。最的药童趴在北境姑娘肩上，手里还攥着块北境水晶，两饶呼吸在药谱上轻轻吹动，把 “药香远播” 四个字吹得微微颤动。林羽靠在萧承煜肩上，看着摊开的地图，上面的红旗像片跳动的火苗，从青山村蔓延开去，连接起北境的草原、西域的沙漠和南方的水乡。
“你，这些红旗会插满整个下吗？” 林羽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虫鸣，指尖划过萧承煜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来自三地的同心蕊种子。
萧承煜往她手里塞了颗刚摘的野山桃，果肉甜丝丝的：“会的。” 他望着窗外的药圃，“就像这野山桃，不管长在深山还是平原，只要结出甜果，总会有人找到它。好药也一样，只要能治病，就会传到所有需要的地方。”
月光透过同心蕊的果实，在展示板上投下跳动的光斑。林羽知道，用不了多久，地图上的红旗会插满每个角落，北境的牧民会在篝火旁分食果膏，西域的商队会把药谱翻译成当地文字，南方的药铺会把同心蕊果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而青山村的药学堂，会继续培育新的药种，让药香飘得更远，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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