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明明带了钥匙，可下车时被林琅不断往手里塞礼盒，一打岔就忘了拿上来。
电梯按得艰难极了，东西拿拿放放好几次，好不容易才站到门前。
宫澈实在腾不开手，最后是林琅敲的门。
宫母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他们来了。开门时，只见宫澈被大大的纸袋和礼盒包围着。
紧接着她的笑容凝固了，她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林琅青青紫紫的脸。
他们刚闹过矛盾，林琅又这副样子出现，实在很难不让人误会。
三人僵在门口对峙的十几秒里，宫母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还是回过神，接过林琅手里的东西，笑着把他们迎进门，又拿出拖鞋。
林琅看着那双特意准备的崭新拖鞋，原本狂跳的心似乎被安抚到了，慢慢平静下来。
宫澈解放双手后，帮着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林琅脱掉外套，又捏捏他的手，声安慰：“别怕。”
林琅点头轻声回应：“我不怕，别担心。”
宫母装作没看见他们的动作，先去厨房端出刚洗好的水果：“林吃点水果。”
林琅连忙接过：\"谢谢伯母。\"
宫母又去整理堆在一堆的袋子和礼盒，边收边念：“怎么又买这么多...上次买的都还没拆呢。”
宫澈挂好外套走了过来，笑道：“都是林琅常给你们买的那几样，对身体好的。”
宫母点头：“行，慢慢吃。”
她转向林琅，“谢谢林了。”
林琅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相处，他笑着：“应该的，上次有些突然，没来得及，这次时间充裕，总要准备一些。”
宫母在一旁悄悄观察林琅，越看越喜欢，会话，懂事，长得又漂亮。
就是这脸上的伤...她实在不好开口问。
宫澈看出母亲的欲言又止，适时插话：“爸呢？怎么不在家？”
宫母叹了口气：“出门买萝卜了。提起他就生气！上午在超市门口好分头行动，我买肉他买菜，让他记得拿萝卜，下午给你们炸丸子带回去，他偏偏就不拿！”
正着，门口传来动静。
宫父拎着几个红萝卜走进来，鞋还没换就听见老伴好像是在他，讪讪地举起手里的袋子：“这不买回来了吗...”
宫父话音未落，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林琅，脚步一下停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青紫痕迹上，脸色瞬间变得复杂。
林琅站了起来，礼貌地打招呼：“伯父好。”宫澈也跟着站了起来。
宫父张了张嘴，想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干巴巴地：“来了啊。”
宫母看情况有点尴尬，也站起来，走过去打发老伴：“先把萝卜放到厨房里。”
宫父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放下袋子后洗手的动作有些迟缓。
宫母跟过去声数落：\"态度要好一点，别再突然那样…\"
“知道了...”水龙头哗哗作响，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宫父关掉水，擦干手走出来，突然对林琅：“那个...阳台水仙开花了，要不要去看看？”
这生硬的邀请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宫澈轻轻拍拍林琅的肩膀：“去看看吧，爸养花很厉害的。”
林琅会意，跟着宫父走向阳台。
宫母担忧地想跟去，被宫澈拉住。他宽慰母亲：“没事的，让他们聊聊。”
阳台上，摆放错落有致的水仙正微微开放，清香扑面而来。
宫父摆弄着花盆，半晌才开口问：“脸...怎么了？”
林琅轻声：“前两开车回家的时候不心撞了一下，意外而已。”
宫父怎么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有的这次意外。他背对着林琅，声音低沉：“那...是我的话太重了。”
林琅看着老人局促的背影，轻声：“都过去了，我和宫澈都知道您是想让我们好。”
宫父转身拿过花剪，从花盆里剪下一朵洁白的水仙，递给林琅：“这个可以安神静心，对身体好。”
林琅接过花，香气沁人心脾。
他知道，这是骄傲专制了一辈子的老人笨拙的示好，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
厨房里，宫母扒着门缝偷看，宫澈把她拉回去：“妈，偷看可不礼貌。”
宫母：“我这是关心。”却在看着儿子的笑脸时也忍不住笑了。
下午的阳光洒满阳台，一老一少的身影渐渐融洽。或许和解不需要太多言语，一朵水仙，就足够让春提前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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