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井道里飘浮的金纹还未散尽,樱就攥着蜡笔冲进观星台。
婴儿肥的手掌“啪”按上《永恒契约》铜盒,在哈尔昨夜滴血滋养的樱花浮雕旁,印了团歪扭的太阳。
“契约...画!”樱仰头咯咯笑。
哈尔拎起她后领:“鬼,这是卖身契。”
池橙夺回孩子:“别吓唬人,这叫家庭协议。”
她指尖拂过铜盒上未干的血樱,金纹突然缠上她无名指旧戒痕,烫得微微一颤。
楼下骤然爆发的尖叫打断旖旎。
两人冲下书塔,只见公主揪着学者衣领怒吼:“《王室禁咒集》当厕纸?!”学者抱头鼠窜:“是卡西法大人古籍防潮...”
壁炉里蓝焰“噗嗤”炸响:“老子只过火烤除虫!”
哈尔的银发瞬间漫上冰霜。
调解纠纷耗去半日。
当池橙终于摊开契约修订稿时,斜阳已将羊皮纸染成蜜色。
哈尔用樱枝轻点条款:“‘共同抚养孤儿’这条...”他忽然挑眉,“包括半夜喂奶?”
“包括你讲故事哄睡。”她反手在补充栏狂草,“再加‘禁止用倒挂咒惩罚尿床儿童’!”
樱枝金纹突然暴涨,在条款后烙下字:“但允许用清洁咒。”
翌日清晨,七十八个孩童挤满城堡大厅。
最的娃娃啃着契约卷轴流口水,最大的男孩紧张举手:“续约后...还能叫哈尔老师吗?”
“叫老头也校”哈尔抱臂冷哼,银发却泛起晴空般的淡蓝。
池橙展开星轨阵图:“手拉手,别踩到魔法线——”话音未落,孩童们绊作一团,咒文金线缠成乱麻。
“排队!”公主举着王室权杖维持秩序,“你!把鼻涕擦干净再碰契约书!”
卡西法从壁炉探头:“老子建议按个头分组...”
蓝焰倏地被吸进魔法阵!阵眼处的契约铜盒嗡嗡震颤,盒盖弹开的刹那,金纹洪流般席卷大厅。
孩子们惊叫着浮空,掌心亮起樱花状光斑。
“别松手!”池橙抓住左右孩童。
哈尔的残臂猛地按住阵眼,石化斑纹沿手臂急速攀升!
金纹突然分流缠绕众人,灼热感从池橙掌心炸开——
十年前病娇城堡的碎片在脑内闪回:镜屋镣铐的寒光、焚心引擎的轰鸣、哈尔咳在雪地的鲜血...走马灯最终定格在樱花树下,他单膝跪地掷出蓝樱花枝的刹那。
“姐姐哭了?”樱的奶音惊醒池橙。
她慌忙抹脸,却见哈尔残臂的霜纹正随金纹流淌褪散。
孩子们手心的光斑凝成实体——粉色樱花印记在掌心盈盈绽放。
“契约成了?”公主探头。
最大的男孩突然高喊:“等我们长大!续约一百年!”
七十袄童声汇成洪流,震得水晶灯叮当作响。
卡西法从阵眼蹦出:“吵死了!见证费呢?”
蓝焰猛地扑向哈尔口袋,叼走鱼干包装袋:“利息!”袋角露出《病娇剧本拿反了》手稿残页。
池橙弯腰捡起,泛黄纸页上正是哈尔当年禁锢她的镜屋插图。
插图旁有稚嫩批注:“恶龙囚禁公主的第43...她咬了他手指。”
“还我。”哈尔耳尖通红地抢稿。
孩童们哄闹:“老师是恶龙!”
他弹指挥出蓝焰,火焰却温柔托起所有孩子:“再吵就把你们...举高高。”
人群散去后,池橙在契约铜盒旁发现蜡笔新作——樱在“毁约罚款”条款旁,画了两个人嘴对嘴的涂鸦。
“亲密度积分制实践版?”哈尔拾起蜡笔。
她忽然指向涂鸦:“当年在镜屋...你为什么纵容我咬你?”
暮色漫进大厅,他残臂的樱花金纹明明灭灭:
“那时我想...要是你恨到想撕碎我,也好过眼里没有我。”
壁炉突然迸出火星,卡西法鼾声里混着梦呓:“戒指...自愿戴的...”
池橙抚过无名指淡去的戒痕。
那里曾熔铸成救树的液态金,如今只剩契约金纹烙下的微热,像一粒永不熄灭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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