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在这事情刚结束的下一周周末,我太姥爷要出门,手里拎着瓶酒,揣了五个馒头,塑料袋里还露着一把香。我问他上哪儿去,他去庙上香。我一听就来劲了,非要跟着。他扭头瞪我:“你去干啥?那地方不是你孩去的!”
我不依,缠着他死活要跟。他拗不过我,只好让我坐上二八大杠,一路蹬过去。
出门时候还晴的,没骑一会儿就起风了。云层压得越来越低,虽不漆黑,可闷得人心里发沉。
骑了十来分钟,到了一片荒地。有个土坡,稀稀拉拉长着几棵树,坡上有个砖头垒的庙,不到一人高。我凑近往里瞅,里头有个木牌,还有个泥捏的神像,样子怪怪的,是用那只死黄鼠狼混着泥糊出来的。
牌位上写着“黄仙之位”。
太姥爷拿出黄纸铺地上,摆了三杯酒,放上馒头,点了香。就在香头亮起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那泥像眼睛突然红了,血红血红的,一股凶气猛地冲过来。
我浑身一激灵,就想大吼!想砸地!想撕!想咬死我看见的一切生物!可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子里压着这股疯劲,这股感觉如洪水般退去,惊我一后背冷汗。
太姥爷没察觉,正低头倒酒。那时候敬仙得用火点酒,他点着一杯、两杯……点到第三杯,忽然狂风大作,我差点被掀倒。香倒了,酒洒了,火苗窜上黄纸,又平木牌子上,明明没啥可烧的,那火却呼呼窜起来!
太姥爷赶紧用手扒土往火上盖,可邪门的是,土压不住火,反而越烧越旺。又一阵风过,木牌子往后一倒,正好砸在泥像上。
我脑子里文一声,好像听见一声尖吼。
太姥爷倒是镇定,还叫我一块儿捧土灭火。可奇怪的是,他捧土火更大,我手一扬土,火居然灭了。
太姥爷嘴里嘟囔着,明显不高兴了:“不管了,回家!惯的它啥毛病!”
结果当晚上,他就喊肚子疼,鼓起个拳头大的硬包,疼得起不来炕。送去医院,大夫摇摇头岁数大了,让拉回家。
我们又请来了之前那个大仙,可这次,香怎么也点不着。大仙试了几次,摆摆手:“没辙,另请高明吧。”
赶紧又找一个,这个又跳又唱,拿着香在我太姥爷肚皮上画符。可我耳边清清楚楚飘来一句:“没用的,时候到了。”
那半夜,我听见门响,一个黑影走进来,黑得像无底洞。他好像发现我在看,朝我这边瞥了一眼,这时候又门一响,来个白影,模模糊糊一个人形。
我吓僵了,一动不敢动。眼见黑影掏出铁链,把太姥爷捆了。这时……那只黄皮子突然出现,眼睛血红,也被锁住了。它拼命挣扎,可没用。黑影拽着他们往外走,我想拦,浑身却动弹不得。
他们刚走,太姥爷就开始胡话。第二一大家子都赶回来了。
晚上般多,他一直昏迷着却突然睁开眼,扭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一辈子忘不了。
然后他就再没起来。
我愣在那儿,眼泪唰地往下掉。前两他还骑车带我去荒地,身体那么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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