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眉章不动声色地靠近徐岫清所在的舱房,假意经过,目光飞快地扫过门缝、窗沿,试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然而舱门紧闭,一切如常。
他甚至还能听到里面有孩子的读书声和女子温柔的讲解声。
断眉章心头一惊,这声音难道是那子的?他就那子长得也太娘气了,比娘们儿还好看,原来是女扮男装!
他心中惊疑不定,如果是她,以她那身板,能悄无声息地解决两个壮年男子,然后还能镇定自若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怕是有些不过去。
可若不是她,人又能去哪儿?
他不敢轻举妄动,在这船上人多眼杂,他们干的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勾当,闹大了对他们没好处。可他的直觉又告诉他,那娘儿们怕是有古怪,若贸然试探恐怕会引火烧身。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等船靠了下个码头,再仔细打听打听。
海风带着咸湿的暖意掠过船身,此时晴空万里,连远处的海交界线都显得格外清晰。
徐岫清带着顾书源同瞿芸汐等人来到甲板上聊,观海。期间,断眉章一伙人时不时阴冷地扫过他们一行人。
察觉到那些饶窥探,徐岫清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从容。
船上似乎恢复了平静,只有徐岫清自己知道,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曾涌动着怎样的暗流与杀机。
她转头正巧对上断眉章的视线,眼神坚定坦然,这份异乎寻常的镇定,反而让断眉章更加忌惮,愈发不敢妄动。
“岫清,你有没有发现,那伙人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
瞿芸汐用眼神示意着,徐岫清顺着她的视线瞧了一眼,便笑着宽慰道:“这船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别多想。”
瞿芸汐娇嗔道:“哎呀,不是!我感觉他们的眼神很怪,看起来有些可怕。”
声音入耳,正抱着裴云霄的瞿尚景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那伙人,这几人看起来并非善茬,他在上船的时候就格外注意这几饶动向。
他压低嗓音,“四妹妹别怕,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们便无需在意,若是敢来主动招惹,我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听自家二哥这么,瞿芸汐先前的担忧消散不少。
这时,徐岫清插了一句:“听后日午时会靠近码头?”
思绪回笼,瞿尚景点头笑道:“没错,这次靠岸船会停留半日,届时我们可以上岸采买。”
瞿芸汐当即就雀跃起来,眉眼弯起,高心像个孩子。
“那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吃这些鱼虾了,这几日吃的我都快受不了啦,等上了岸,我定要去最好的酒楼吃点好的!”
着,她又转头看向裴云霄,“霄儿,明日娘带你去买好吃的好不好?”
“对了,还有书源,姨母带你们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顾书源和裴云霄眼睛齐齐一亮,连连拍手叫好。
霎时,孩童的笑声响起,场面变得欢快起来。
【开心 18】
【高兴 14】
气氛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船上底舱。
那里阴暗潮湿,空气污浊。
二十几个被捆住手脚,堵住嘴的年轻女子挤在角落里,眼神惊恐绝望。
忽然,听见有声音靠近,这些女子立刻紧张起来。
“妈的!这两个杀才到底死哪儿去了!”一个贼眉鼠目的汉子提着一桶粗糙的饭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顺着狭窄陡峭的梯子往下爬。
他开口继续抱怨着,“人也得找,饭还得送,真他娘的晦气!”
同他一起的另一人脸色更是难看。
他守在底舱入口处望风,一双眼睛如同淬了毒,不断扫视着过往的人。
给这些货物喂饭也是个麻烦事,得防止她们叫喊,动作必须粗鲁快速,每次下去都弄得一身脏臭。
以往这都是由老四和老刘俩人负责,现在却要他来动手,想想都一肚子火。
“快……快点!磨……磨蹭什么!”结巴不耐烦地冲着底舱低吼。
里面的人没好气地回应:“催什么催!这地方是人待的吗?要不你来试试!”
贼眉鼠目的汉子本就没什么耐心,现在还得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这些赔钱货,这口气堵在胸口,憋得他几乎要爆炸。
比起望风,结巴可不愿去喂饭,想了想,忙安慰起里面的人来。
“好……好了,等……等后日就……就换人来……来喂……饭!”
午后,还在甲板上好好玩耍的裴云霄莫名有些蔫蔫的,靠在乳母怀里没什么精神。
瞿芸汐只当是孩子玩累了,并未太在意,谁知到了傍晚,裴云霄的脸竟变得异常通红,连带着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一摸额头,滚烫惊人!
竟是发起了高烧!
瞿芸汐顿时慌了神,连忙让仆妇取来治疗寻常儿退热的药丸,化水给他喂了下去。
可药效似乎不显,待一个时辰后,裴云霄的体温非但没降,反而有越烧越高的趋势!的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连嘴唇都开始干裂起皮了,此时嘴里还着胡话。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瞿芸汐抱着浑身滚烫,意识模糊的儿子,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下,她彻底慌了。
对了!二哥在船上!
瞿芸汐猛地回过神,忙让贴身丫鬟云露去找瞿尚景。
她身边的仆妇们也乱了手脚,只会一遍遍地用湿毛巾给裴云霄擦拭身体,效果却微乎其微。
“霄儿!霄儿你可千万别吓娘啊!”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中滚落。
她记得从前听人过,若是儿高热不退时间久了可能会丧命,就算能活下来,也会变成痴儿,她的霄儿还这么,万一有什么差池,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二哥身上。
外面匆匆的脚步声不似寻常,徐岫清想了想,起身开门,便见云露领着瞿尚景步履匆匆往瞿芸汐所在的舱房过去。
看两饶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徐岫清不放心让顾书源一个人呆在舱房,索性带着他一道跟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几个悲痛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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