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8月底的香港，正值盛夏。炽烈的阳光灼烤着维多利亚港两岸，白气温常徘徊在三十一二摄氏度，闷热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深水湾别墅的书房却清凉宜人。林彦端坐在红木书桌后，刚刚结束空间里长达六十多年的修炼，气质越发深邃内敛。林一恭敬地站在桌前，汇报着过去三个月的营业情况。
\"少爷，过去三个月，集团各板块业务运营良好。\"林一递上一份报表，\"得益于我们产品的卓越品质，虽然定价略高于市场，但需求旺盛，利润相当可观。\"
他详细汇报着：\"粮油板块表现稳健，月均营业额约一百二十万港币。我们的米面油品质顶级，供应稳定，比普通市货价格高约三成。扣除约十五万港币的薪资、仓储、运输和税收等支出，月均净利约一百零五万港币。这部分生意几乎没有成本。\"
\"肉类板块增长迅速，月均营业额约九十万港币。空间养殖的牲畜肉质远超寻常，价格能高出市面四到五成。扣除约十二万港币的薪资、冷链维护和税收，月均净利约七十八万港币。同样是无本生意。\"
\"中药板块利润最高，月均营业额达二百万港币。我们的药材，尤其是名贵品类，药效显着，深受信赖。扣除约十八万港币的资深药师薪资、店铺运营和税收，月均净利高达一百八十二万港币。\"
\"茶叶板块定位高端，月均营业额约一百五十万港币。空间茶叶的口感和韵味独一无二，溢价能力极强。扣除约十万港币的薪资、精致包装和税收，月均净利约一百四十万港币。\"
\"新开拓的酿酒板块也已起步，首批药酒限量供应，被视为养生珍品，有价无剩月均营业额约八十万港币。扣除约八万港币的薪资、酒窖管理和税收，月均净利约七十二万港币。\"
林一总结道：\"综合来看，集团整体月均营业额约六百四十万港币，月均总支出约六十三万港币，主要用于支付各板块员工的薪资以及仓储、运输、店铺运营、税收等必要费用。最终月均净利润高达约五百七十七万港币。几乎所有产品都因源自空间而近乎无本万利。\"
听到如此亮眼的业绩，林彦脸上却不见喜色，只是淡淡点头。
林一的语气随即转为凝重：\"不过，少爷，上次账本和录音带事件的反噬开始显现了。港督柏立基在伦敦支持下欲推行廉政法案，触动了某些集团的巨大利益，引发了部分警察的不满和罢工。如今警力空虚，帮派活动异常猖獗，对商户和百姓的勒索骚扰变本加厉。\"
他详细汇报了药店被砸和安保冲突的情况，最后道：\"林二已经查清了是'和胜合'的人干的，他们眼红我们的生意，想收'保护费'。之所以一直没动手清理，一是因为少爷您在闭关，二是顾虑到若由我们出手，恐手段过于酷烈，闹出人命会给您带来麻烦。故特来请示，此事该如何处置？\"
林彦闻言，眼神骤然一冷，书房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他轻轻叩了叩桌面，冷笑道：\"以后这类事情，不必事事请示。我早过，谁敢对林氏伸爪子，就要有被剁掉的觉悟。既然查清了是谁不安分，就按你们自己的想法去做。\"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记住两点：第一，做得干净利落，只要别人抓不到实实在在的把柄，纵有怀疑也无可奈何。第二，控制好尺度，首要目标是震慑，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彻底斩断其觊觎之心。若真有必要的'牺牲'，那也是他们自找的。这股歪风邪气闹得再大些，或许反而能成为一剂猛药，让更多人看清黑帮之祸，助推柏立基的廉政改革。革命，哪有不流血的？\"
\"是！少爷！我明白了！\"林一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立刻领命。
林一退出书房后，立即找到林二，转达了林彦的意思。林二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活动筋骨了。通知下去，让'夜枭'队准备，今晚就送'和胜合'一份'大礼'。\"
是夜，月黑风高。
亥时三刻（晚10点左右），湾仔骆坷，\"和胜合\"最大的地下赌场。
场子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看场子的打手头目\"疯狗雄\"正翘着二郎腿，点数着今的抽水。突然，厨房方向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轻微的\"嘶嘶\"声。
\"什么声音？\"疯狗雄警觉地抬头。
一个弟跑进来：\"雄哥，好像是煤气罐...\"
话未完，轰隆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从厨房蔓延开来，煤气管道被精准炸断，火舌瞬间吞没了赌场后部。赌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钞票筹码散落一地。所幸爆炸控制得极为精准，只摧毁了赌场核心区域和账房，并未波及前厅逃生的赌客。但\"和胜合\"这个最赚钱的场子，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巨额现金和账本尽数被毁。
同一时间，旺角烟厂街，\"和胜合\"经营的两家地下烟馆。
类似的\"意外\"同时发生。一家是因\"电线老化短路\"引发火灾，另一家则是\"储存的酒精燃料意外引燃\"。火势起得突然而猛烈，但都奇异地控制在经营区域内，相邻的民居丝毫未受影响。等消防队赶到时，馆内囤积的鸦片烟土早已烧得一干二净，（被替换了，鸦片不能烧）几个试图抢救\"货物\"的打手被浓烟熏倒，受了重伤。
子时（晚11点），铜锣湾避风塘附近。
\"和胜合\"的金牌打手\"丧彪\"刚收完这个月的保护费，喝得醉醺醺地沿着海堤往家走。今晚收获颇丰，他心情很好，哼着下流调。黑暗中，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线悄然横在海堤栏杆下方。丧彪毫无察觉，被绊了个结结实实，惊呼一声，庞大的身躯直接翻过栏杆，重重摔下三米多的堤岸，右腿磕在礁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折声。潮水正在上涨，很快淹过了他的大腿。他痛苦地呼救，但深夜的海边空无一人。直到一时后，才被巡逻的警察发现送医，虽捡回一条命，但右腿粉碎性骨折，就算治好也是个跛子。
几乎同时，九龙城寨外的一条暗巷。
专门负责\"追数\"（讨债）的\"刀疤明\"刚教训完一个欠债不还的摊贩，正数着到手的钞票。一辆没开车灯的老旧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从巷口无声滑过，速度不快，却在经过他身边的瞬间，车门猛地打开，精准地将他撞飞出去，肋骨当场断了三根。轿车毫不停留，加速消失在黑暗中，连车型车牌都无人看清。
丑时（凌晨1点），新界一处偏僻仓库。
这里是\"和胜合\"的一个重要货物中转站，今晚正好有一批价值不菲的走私手表和西药到货。十几个帮众正在清点货物，准备亮前分发出去。看守仓库大门的两名帮众突然感到后颈一痛，便软软倒地，失去意识。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仓库，动作迅捷而专业，先用特制药物让里面的人陷入昏睡，然后将所有货物搬运一空，连一张纸片都没留下。最后，他们在仓库角落放置了一个的定时装置。
凌晨三点，装置准时启动，引发了一场范围但足够引燃残留包装材料的火灾。等附近村民发现报警，消防车赶来时，仓库内只剩下灰烬和几个被烟呛醒、茫然不知所措的帮众。他们完全不清货物是如何消失的，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
这一夜，\"和胜合\"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损失惨重，却找不到任何明确的敌人。所有现场痕迹都指向意外或他们自己的疏忽：赌场烟馆是消防安全隐患，丧彪是醉酒失足，刀疤明是被车祸误伤，仓库火灾原因\"不明\"。
道上消息传得飞快。第二中午，各个茶楼里都在窃窃私语。
\"听了吗？'和胜合'昨晚倒大霉了！\"
\"活该！让他们嚣张，肯定是踢到铁板了！\"
\"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出手，真够狠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估计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我看就是他们前段时间想收保护费的那几家大商行之一干的。\"
\"这下好了，看谁还敢乱来...\"
原本蠢蠢欲动、也想趁机捞一笔的其他帮派，瞬间安静如鸡，纷纷约束手下近期低调行事。警察那边的压力也陡然增大。
1958年9月1日上午10时，香港总督府的穹顶在暴雨中泛着冷光。柏立基身着银灰色西装，站在新闻发布厅中央，身后米字旗被聚光灯照得发亮。他面前的长桌上整齐码放着二十三个牛皮档案袋，最上面一份赫然印着“1956年九龙暴乱事件真相调查报告”。
“过去三年间，全港因黑帮勒索导致的商户倒闭达217家，仅油麻地果栏每月被收取的‘保护费’就超过15万港元。”柏立基的声音如利刃出鞘，手指重重敲击着档案袋，“更令人发指的是，上周破获的鸦片走私案中，竟有警员直接参与分赃。”他举起一张照片，画面中三名警员正与黑帮分子在西环码头点数钞票。“这些警员的银行账户在过去半年内突然多出数十万港元存款，而他们的月薪不过区区800港元。”
针对警察系统的积弊，总督特别指出：“现行的内部调查机制形同虚设。去年收到的342起投诉中，仅有19起进入正式程序。”他展示了一份内部审计报告，揭露某警区存在系统性的“按月分红”制度，涉及金额高达280万港元。“就在昨，湾仔警署的枪械库竟丢失了三支左轮手枪。”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倒吸冷气的记者，“这些武器很可能已经流入城寨的地下军火市场。”
在镁光灯的噼啪声中，柏立基公布了三项核心措施：
1. 独立监察体系
成立由最高法院首席法官亨利·陈领衔的“廉政督导委员会”，直接向总督府汇报。该机构将接管原属警察的反贪职能，有权调取任何警务档案，并设立全港首个24时举报热线（号码：5-）。“从今起，任何市民都可以通过这个电话直接向我举报。”柏立基举起写有号码的铜牌，“第一个提供关键线索者将获得5万港元奖励。”委员会下设三个部门：执行处负责调查案件，防止贪污处审查政府部门程序漏洞，社区关系处负责公众教育。
2. 法律之剑出鞘
修订《防止贿赂条例》，将执法人员收受贿赂的最高刑期从5年延长至10年，并引入“财产来源不明罪”，要求所有警务人员每季度申报资产变动。针对黑帮问题，特别增设“非法社团渗透公职罪”，最高可判处终身监禁。“我要让每个警员明白，贪腐的代价不仅是失去饭碗，更可能失去自由。”
3. 系统重塑计划
推邪警队整肃行动”：
即日起对全体警务人员进行背景复核，重点审查近五年内有投诉记录者；
建立“跨部门培训学院”，引入英国苏格兰场的反腐课程；
在警察总部设立独立纪律法庭，对违纪行为实邪三日速审制”。
柏立基当场宣布三项即时措施：
1. 人事地震
暂停港岛总区47名警官的职务，由廉政督导委员会进行专项调查。“半时后，第一批调查组将进驻中环警署。”他的声音不容置疑，“这仅仅是开始。”
2. 金融封锁
要求全港银行配合调查，对所有警务人员的账户实施“异常交易预警”。“任何单笔超过5000港元的支出都必须明来源。”总督举起一份银行函件，“从今起，警察系统的每一分钱都将在阳光下流动。”
3. 全民监督网络
成立由商界领袖、教师和社区代表组成的“市民监督团”，每月公开评议执法部门的工作成效。同时推出“反腐先锋计划”，对提供关键线索者给予最高50万港元的奖励。“我希望三个月内，每个街角都有一双警惕的眼睛。”
四、破局之路的关键棋子
在记者提问环节，柏立基突然话锋一转：“针对九龙城寨这个‘法外之地’，我们将采取特别行动。”他展示了一张城寨内部的立体地图，“从明开始，卫生署将以防疫名义进入城寨，同时警方将在周边设置流动检查站。”总督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光明街”，那里正是黑帮毒品交易的核心区域。“廉政督导委员会将同步调查城寨内与公职人员的勾结网络。”
为确保改革落地，柏立基透露已向伦敦申请紧急拨款300万英镑，并调派英国皇家宪兵队的50名教官协助训练。“三个月内，我要让城寨的每栋楼宇都亮起合法的灯光。”他举起一张儿童画作，“上周有个学生在信中写道：‘我希望爸爸回家时不再带着伤’。这就是我们战斗的意义。”
这场持续90分钟的发布会，最终以总督的誓言收尾：“今是香港的转折点。三个月后，我要让每个市民敢于在午夜的街头自由行走，一年内，我要让廉政督导委员会的旗帜飘扬在每一个警署的屋顶。这是文明社会的底线，也是大英帝国的承诺。”
港督府趁机再次强调廉政建设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指出警察的不作为和黑帮祸害之烈，改革刻不容缓。
风暴暂时平息，但林彦知道，这或许只是开始。他站在别墅露台上，望着远处香港的万家灯火，目光深邃。接下来休整一段时间，就该准备筑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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