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陈无忌目光睥睨，展颜轻笑，“没事，我可以以山君的名义起誓，你们二饶性命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老虎应该不会计较这点事。
日渥不基挣扎半晌，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们是参狼羌，不久前烧当羌的首领拜会了我们的长老，许下了不少的好处，想让我们参与战争，攻打大禹。”
“只是我们与烧当羌结怨数十年，双方为了争夺草场，每年都有死伤。长老们虽然对烧当羌许下的重利有些心动，但又担心被烧当羌利用，这才乔装打扮深入大禹南郡，打算探听一下虚实，看一看烧当羌的东西是否属实。”
陈无忌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摇了摇头，“你还是把我当傻子看呢？我真就有那么好骗？”
“我的都是真的。”日渥不基立马辩解道。
陈无忌摆手，在雷云厉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不，怎么，在于你。不过，你最好弄清楚一个事情，你我们要是不知道点什么，怎么会在这里等你们呢？巧不巧？”
日渥不基神色猛地一变，“你们……”
陈无忌没有再话，伸手在雷云厉的肚子里捏了捏，确认腰子的具体位置。这俩人暂时还不能死，所以他这个嘎腰子手术，得稍微靠点谱。
这老登居然还是还有腹肌，且无比结实。
秦斩红目中泛着异彩看着陈无忌，眼中的波光有化作实质的趋势。
陈无忌今可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坏蛋藏得有点儿深呢。
“我的的确是真的。”日渥不基终于再度开口。
顿了一下，他道：“我骗你的是，烧当羌的首领并没有来找我们，我们两部结怨太深，根本不可能谈到一起去。我们此行，是想看看大禹王朝神仙岭南部几郡的真实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剩下的事情，部族里是如何打算的，我并不知晓，你就算再如何折磨我们，我也不出来，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编。”
陈无忌毫不犹豫一刀划开了雷云厉的肚子，一脸嫌弃的摸索了起来。
这事干的多少有些膈应，严重冲击他的道德底线。
没事干放这狠话干嘛？
点别的也行啊！
日渥不基什么感受陈无忌不知道，但这会儿先把他弄了个七零八乱，憋着气连话都没功夫。
“等等，等等！”日渥不基急声喊道。
“部族决定抢在烧当羌前面，走神仙岭中的古栈道，率先对南郡下手，我们是前来探路的，真的，我的都是真的。”
陈无忌狞笑，“探路还派个长老？”
“雷长老是我们族中的智者，他不放心我们探听到的东西，这才亲自来了。”日渥不基高声道。
陈无忌嫌弃的抽出了手，连忙拿草叶子狠狠擦了几遍。
这事干的太难受了，道德底线差点就被炸碎了。
以后放狠话的时候真得注意着点，可不能再给自己挖这样的坑。
就地取材，陈无忌用雷云厉的衣服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而后起身到了溪边又把双手反复搓洗了数遍，直到心里那种极端别扭难受的感觉过去了之后，这才折身走了回来。
“你看你配合点多好，非得我费这功夫。”陈无忌瞥了一眼日渥不基，心中怨念极大，“你，扛上你们长老，跟我们走！”
“你不是要放了我们的吗？”日渥不基喊道。
陈无忌轻笑，“跟我谈条件？你这空口白牙的一顿，是不是得留个口供？你是跑腿办事的，我们也是跑腿办事的，这事很难理解吗？”
“……是。”日渥不基梗着脖子，不甘的将雷云厉扛了起来。
看起来，他真的非常敬重这位雷长老，扛的时候心翼翼的，生怕挨上雷云厉的伤口。
日渥不基在前面走，秦斩红刻意稍微落后了几步，对陈无忌低声问道：“你不相信他的？”
“信一半。这子的东西真真假假，半真半假，看着老实，实则也是个鬼精鬼精的。先拿到一点东西，剩下的交给你们，榨干他们的价值。”陈无忌低声道。
“羌族对我们用兵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多知道一些消息，对我们就有利一分。雷云厉是参狼羌的长老，这子跟在雷云厉身边，知道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少了，能挖的尽量都挖出来。”
秦斩红点头，美眸轻动，“没想到你还懂刑讯。”
“这就叫懂了？不过是逼迫他韧头而已，办法多的是。”陈无忌随口道，“雷云厉知道的东西绝对不在少数，但也是个硬骨头，看你们怎么想办法了。”
秦斩红轻轻嗯了一声，“他刚刚的东西，你倾向于哪一点？”
“我都不倾向，羌族诸部我知道的信息太少，无法佐证这子刚刚的法。如果参狼羌和烧当羌真的有大怨，那他后面的就有可能是真的。”陈无忌道。
“但哪怕是如此，这个法也不能完全相信，只要有巨大的利益，什么不死不休的旧怨放下也就放下了。他这一堆的话里，我就相信一句——探听！”
秦斩红神色凝重，再度点头。
她非常赞同陈无忌的法，但就是有点儿不服气。
在她的专业领域居然被陈无忌给比下去了！
陈无忌盯着前方日渥不基的举动，以极低的声音道：“羌族的斥候出现在了南郡腹地，战争应该马上就要来了。而且，他们这一次走的不会是边关，而是全面开战，四处开花。”
“羌人本就善于丛林作战，他们军队几乎很少携带辎重，神仙岭对于我们的军队而言，一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堑，可对他们而言，茫茫大山是他们的主场。”
羌人部落，以血缘氏族为主，全民皆兵。平日放放羊，打打猎，打仗的时候就成了兵，有几分像是府兵，但又有很大不同。
他们在发兵之前，辎重就在每个战士自己身上，身上随身携带肉干之类的食物，然后边打边抢。
这种散乱的用兵方式和大禹王朝有着本质的区别。
平原作战，面对大兵团绝对不堪一击，可在山野之中，他们就有了绝对的主场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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