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推开四番队队舍自己房间的厚重木门,卯之花烈为她安排的房间简朴得近乎肃穆。
一桌一椅一榻,角落放着盛满清水的水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与四番队整体的氛围一致。
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与卯之花队长那种以伤换伤、刀刀见骨的搏杀消耗巨大,即使是她那源自杀生石的自愈能力,也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倦怠。
然而,精神却异常亢奋。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与“初代剑八”刀刃相撞时的震颤,卯之花烈那古老、深邃又带着血腥意志的灵压烙印在她感知深处。
她能清晰地回忆起对方眼中燃烧的战意,那是一种对极致战斗的纯粹渴求。
坐在坚硬的榻上,黄泉没有立刻休息。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通讯器——这并非尸魂界的产物,而是来自弘树的系统技术。
她熟练地操作了几下,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嘟…嘟…”短暂的忙音后,一个熟悉而略带慵懒的男声响起。
“喂。”
是弘树。
黄泉没有寒暄,直奔主题,声音低沉而直接:“在卯之花队长面前暴露虚化,有影响吗?”这是战斗结束后一直盘旋在她脑海的问题。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弘树带着一丝戏谑的反问:
“怎么?你还想在跟她干一场啊?”
黄泉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是的。”
这个回答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弘树那头激起了更长的沉默。
弘树的沉默并非敷衍,他的思维正在飞速运转,结合已知的情报深入剖析着卯之花烈这个人。
他回忆起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卯之花八千流的传,以及后来成为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的信息。
一个清晰的结论浮现:卯之花烈的潜力,其实已经到头了!
这不是赋的极限,而是她自身“道路”的尽头。
她的剑道、她的杀戮技艺,在千年的漫长岁月里早已臻至化境,达到了她个人所能抵达的巅峰。
这并非臆测,而是有迹可循——在弘树所知的“原着”走向中,卯之花烈最终选择了放弃生命,其核心目的就是为了让更木剑八恢复全盛时期的灵压。
卯之花为何要牺牲自己?因为她绝望了!
弘树确信,在漫长时光的某次交锋或深刻的洞察中,卯之花烈清晰地认识到:她永远无法战胜完全体的更木剑八,永远无法成为他真正的对手。
这不关乎灵压总量的绝对差距,而是力量本质与战斗方式的根本性克制。
弘树在心中迅速构建着力量的模型。
用游戏化的比喻来,卯之花烈和更木剑八,都属于同一个“派系”——物理攻击系的极致代表。
他们的战斗是纯粹的肉身碰撞、刀锋互斫、野性本能的释放与精妙技艺的对抗。
卯之花烈是技艺登峰造极的“剑神”,而更木剑八则是力量与战斗本能浑然成的“野兽”。
山本元柳斎重国则属于另一个“派系”——“物理魔法混伤系”的巅峰。
流刃若火代表着规则级的破坏力,是范围、能量与毁灭的代名词。
弘树推测,在卯之花烈自己的评估中,即便面对拥有流刃若火的山本,凭借她那千锤百炼的剑术和身法,寻找那稍纵即逝的破绽,或许仍有三成左右的胜算。
这是一种体系不同带来的战术可能性。
但面对更木剑八,这唯一的胜算也荡然无存。
这才是卯之花烈绝望的核心。
她花费了千年时光,将杀饶剑道磨炼到极致,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技巧,在更木剑八那原始、狂暴、完全依靠战斗本能挥出的斩击面前,竟是如茨无力!
更木剑澳剑术“基本等于没颖,他只是凭着身体和灵魂深处的战斗欲望去挥刀。
而卯之花烈穷尽一生心血凝聚的剑道精粹,却打不过这近乎本能的挥剑。
这是一种对自身道路根基的彻底否定。
弘树可以想象,卯之花烈在意识到这点后,必然尝试过无数方法去突破这个桎梏——修炼新的剑技?寻求更强的灵压?探索回道在战斗中的应用?
但千年的时光证明,这些都是徒劳。
她的上限就在那里,如同一道无形的、坚固的叹息之墙。
更木剑八,是比她更“完美”的杀戮机器。
这不是更木剑八比山本元柳斎更强,而是卯之花烈的整个力量体系,在更木剑八那不讲道理的“本能”面前,被棵死死的。
尝试过所有已知途径都失败后,深深的绝望淹没了他。
她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和全部修为,去“唤醒”那个能让她燃尽一切去厮杀的对手,或许是她能找到的、通往极致战斗的唯一“出路”。
“喂喂喂,你还在吗?”黄泉的声音打断了弘树漫长的沉思。
时间在思考中流逝,但对黄泉而言,这沉默显得格外漫长。
弘树的声音重新传来,带着一丝思考后的笃定:
“还在,我只是在思考。”
“哦。”黄泉应了一声,等待下文。
“行吧,”弘树的语调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卯之花这个人,你暴露给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做出了判断,“她追求的是纯粹的战斗本身,力量的来源对她而言,只要够强、够有趣,未必会触动她‘死神’立场的敏感神经。
况且,她本身就与‘恶’有过深刻的联系,对非常规力量的接受度远比那些循规蹈矩的队长高。”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就算有问题,”
他的语气变得自信,“救你出去问题也不大,不过之后你就只能离开尸魂界了。”
黄泉的回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透着一股战士的决断:
“嗯,没问题!”为了与卯之花烈这样的对手倾力一战,承担这个风险是值得的。
战斗的火焰已经在灵魂深处被点燃。
“好。”弘树应了一声,通话随即结束。
放下通讯器,弘树并未起身。
刚才关于卯之花烈绝望根源的分析,像一把钥匙,意外地打开了一扇充满禁忌诱惑力的门。
“要是,给花姐安排个虚化会怎么样?”
黄泉将通讯器收回怀中,身体放松地靠在墙上。
冰冷的墙壁触感让她沸腾的血液稍微冷却。
弘树的保证让她放下了最后的顾虑。暴露的风险可以承受,退路也已安排。
剩下的,就是全力以赴地等待,等待卯之花烈兑现她的诺言。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体内。
杀生石在灵魂深处缓缓脉动着,散发着妖异而强大的力量。
之前与卯之花烈的战斗,只是热身,只是试探。
下一次,将是真正的、毫无保留的厮杀。
她需要在脑海中一遍遍模拟与卯之花烈交手的每一个细节,预判对方可能的剑路,思考如何在虚化状态下发挥出更刁钻、更狂暴、更具破坏力的攻击。
房间内重归平静,只有黄泉悠长而有力的呼吸声,以及她体内那股蓄势待发、渴望真正解放的恐怖力量在无声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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