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后院起火
京城，珩王府。
沈清璃正在书房处理各地商号的账册，忽然一阵心悸，手中的笔掉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王妃，您怎么了？”青黛连忙上前。
沈清璃按住心口，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自萧景珩出征北境后，她一直心神不宁，今日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可有北境的战报？”
青黛摇头：“最近一封是三前的，王爷已击退北狄进攻，一切安好。”
沈清璃蹙眉。按理，战事顺利，她该安心才是，可这莫名的心慌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府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管家匆匆来报：
“王妃，宫中来人了，是奉旨查府！”
沈清璃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请他们进来。”
来的是一队御林军，为首的竟是许久未见的顾晏舟！他一身御史官服，神色倨傲，手中捧着明黄的圣旨。
“珩王妃接旨！”
沈清璃缓缓跪地：“臣妾接旨。”
顾晏舟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御史弹劾珩王萧景珩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即日起，查封珩王府，软禁沈氏于府中，待查清真相，再行发落。钦此！”
“通敌叛国？”沈清璃猛地抬头，“顾大人，这罪名从何而来？”
顾晏舟冷笑：“王妃何必装糊涂？珩王与北狄往来的密信已被查获，人证物证俱在！”
着，他取出一叠书信，在沈清璃面前晃了晃。沈清璃一眼就看出，那些信件的笔迹虽与萧景珩相似，但细节处破绽百出，分明是伪造的！
“这是诬陷！”她厉声道，“王爷在前线浴血奋战，尔等却在背后捅刀，是何居心？”
顾晏舟面色一沉：“王妃还是操心自己吧！来人，将王府上下全部控制起来，没有本官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
御林军立即分散开来，将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沈清璃被软禁在寝殿中，连青黛都被带走了。
她独坐窗前，心中波涛汹涌。顾晏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诬陷，必是得到了某些饶支持。朝中局势，恐怕已经发生了巨变。
夜幕降临，王府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不时响起。
沈清璃尝试联系暗卫，却发现所有暗号都无人回应。显然，顾晏舟做了充分准备，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就在她苦思对策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一枚绑着纸条的石子从窗外投入，落在她脚边。
沈清璃立即捡起石子，展开纸条。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上面的四个字：
“云家，塞北。”
云家？沈清璃心中一震。那不是江南丝绸巨贾吗？怎么会与塞北有关？
她忽然想起，数月前云家因与顾晏舟勾结而被抄家，但云婉儿逃脱后不知所踪。难道...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她脑海中：云婉儿逃往塞北，投靠了北狄！而顾晏舟与云家关系密切，很可能也参与了这场阴谋！
若是如此，那所谓的“通敌叛国”，恐怕是贼喊捉贼！
沈清璃立即烧掉纸条，开始思考对策。如今她被软禁在府，必须想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她想起寝殿内有一条密道，直通府外的一处宅院。这是萧景珩为防不测而修建的，除了他们夫妻，无人知晓。
但密道入口在床下，如今殿外有侍卫把守，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密道？
正当她苦思冥想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走水了！走水了！”有人高喊。
沈清璃透过窗缝望去，只见王府西侧火光冲，浓烟滚滚。侍卫们慌忙前去救火，殿外的守卫顿时少了大半。
机会来了！
她立即挪开床榻，打开密道入口，闪身而入。密道内阴暗潮湿，但她顾不得这许多，快步向前走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到达密道尽头。推开暗门，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书房。这是王府在外的一处秘密产业，平时由可靠的下人打理。
“王妃？”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沈清璃转头，只见一个中年文士站在门口，正是负责打理此处的幕僚文先生。
“文先生，现在情况紧急，长话短。”沈清璃快速将情况明，“我要你立即办三件事。”
“王妃请吩咐。”
“第一，查清云婉儿的去向，特别是她与塞北联联系。”
“第二，联系我们在朝中的暗线，查明是谁在支持顾晏舟。”
“第三，也是最要紧的，”沈清璃目光凝重，“派人去北境，提醒王爷心朝中变故，但不要透露我被软禁的消息。”
文先生面色凝重：“王妃，北境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半月。而且如今京城戒严，消息传递困难...”
“再难也要办到。”沈清璃坚定道，“王爷的安危，关系大周存亡。”
“是！属下这就去办！”
沈清璃不敢久留，立即返回王府。当她从密道出来时，外面的火势已被控制，侍卫们刚刚回到岗位，无人察觉异常。
次日，顾晏舟再次来到王府，这次他带来了一个令沈清璃震惊的消息：
“王妃，皇上病重，已由二皇子监国。”
沈清璃心中巨震。皇上病重？二皇子监国？这一切太过巧合，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变！
“本宫要见皇上。”她冷声道。
顾晏舟嗤笑：“皇上龙体欠安，不见任何人。王妃还是安心在府中休养吧。”
待顾晏舟离去，沈清璃独坐殿中，心绪难平。二皇子萧景琛，这个在夺嫡斗争中败给萧景珩的皇子，终究是不甘心啊。
她想起之前查到的线索：二皇子与青云会关系密切，而青云会又与墨渊案有关。若二皇子真的篡位成功，大周必将陷入动荡。
三日后，文先生通过密道送来消息。
“王妃，查清楚了。云婉儿确实在塞北，而且...她已成为北狄大汗的妃子！”
果然如此！沈清璃心中冷笑。云婉儿投靠北狄，顾晏舟与二皇子在朝中兴风作浪，这是里应外合，要置萧景珩于死地！
“朝中情况如何？”
文先生面色凝重：“二皇子以皇上病重为由，把持朝政，许多大臣被迫依附。我们的人多数被监视，行动困难。”
“北境的消息送出去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但沿途关卡严密，恐怕...”
沈清璃沉思片刻，忽然问：“青云会最近有何动向？”
文先生一怔：“自从赵太傅伏法后，青云会就销声匿迹了...”
“不，他们不会就此罢休。”沈清璃目光深邃，“若我猜得不错，青云会与二皇子必有勾结。”
她想起墨渊那个神秘人物。若他真的没死，在这场政变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深夜，又有一枚石子投入窗内。这次的纸条上写着：
“三日后，子时，城南土地庙。”
沈清璃心中一动。这个送信人两次传递关键信息，是敌是友？
三日后子时，沈清璃再次通过密道出府，来到城南土地庙。
庙内烛光昏暗，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背对着她。
“你是谁？”沈清璃警惕地问。
那人转过身，掀开斗篷，露出一张沈清璃意想不到的面容——
“林太医？”
正是随他们南下江南的老御医林清源！
“老臣参见王妃。”林太医躬身行礼。
“林太医，你怎么...”
“王妃，时间紧迫，长话短。”林太医压低声音，“皇上不是病重，而是中毒！”
沈清璃震惊：“中毒？”
“是一种罕见的西域奇毒，名唤梦千年。中毒者会陷入昏睡，状若重病，但实则神志清醒，只是无法动弹。”
“可知是何人所为？”
林太医摇头：“下毒之人十分谨慎，老臣也是偶然发现。但可以肯定，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沈清璃心念电转。若皇上只是中毒而非病重，那还有救！
“林太医可能解毒？”
“需要一味药引——山雪莲。但此物珍贵，宫中已无库存。”
山雪莲...沈清璃忽然想起，苏家或许有此物！苏老爷子毕生收集珍稀药材，不定...
她立即修书一封，交给林太医：“请太医设法将此信送到江南苏家。”
林太医接过信，担忧道：“王妃，如今您自身难保，还是要早做打算。老臣听，二皇子准备对您下手了...”
沈清璃冷笑：“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回到王府，沈清璃开始积极准备。既然对方已经亮出刀剑，她也不能坐以待保
她通过密道，悄悄转移了部分重要文件和信物。同时让文先生联络仍在京城的忠诚将领，暗中布置。
然而，就在她准备反击时，一个噩耗传来：北境战事失利，萧景珩生死未卜！
消息是顾晏舟亲自来告知的，他得意洋洋地宣布：
“王妃，珩王轻敌冒进，中了北狄埋伏，如今下落不明。看来，这通敌的罪名，是坐实了！”
沈清璃强忍心痛，冷声道：“顾大人何必惺惺作态？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设计的吗？”
顾晏舟面色一变：“王妃慎言！”
“本宫不仅要言，还要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阴谋！”沈清璃目光如炬，“顾晏舟，你与二皇子勾结北狄，陷害忠良，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顾晏舟恼羞成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将王妃押入牢！”
几个侍卫应声而入。沈清璃却从容起身：
“不必劳烦，本宫自己走。”
她被押出王府时，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青黛哭着要跟来，被她制止了。
“照顾好府中一切，等王爷回来。”
牢阴暗潮湿，沈清璃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但她心中并无恐惧，只有对萧景珩的牵挂。
深夜，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狱卒悄悄打开牢门，低声道：
“王妃快走，有人要杀您！”
沈清璃心中一凛，立即跟随狱卒离开。他们穿过复杂的通道，来到一处暗门。
“从这儿出去就是城外，有人接应。”狱卒递给她一个包袱，“里面有银两和换洗衣物。”
沈清璃深深看他一眼：“你是谁的人？”
狱卒摇头：“人只是受人所停王妃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清璃不再多问，闪身出了暗门。门外果然有一辆马车等候，车夫见她出来，立即扬鞭催马。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沈清璃掀开车帘，只见远方京城灯火阑珊。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她打开包袱，除了银两衣物，还有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北境有变，速救景珩。墨渊。”
沈清璃心中巨震。墨渊！果然是他！这个神秘人物，究竟在下一盘怎样的棋？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而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但沈清璃知道，她必须去北境，必须找到萧景珩。无论前路如何艰险，她都要与他并肩作战。
夜色深沉，星光黯淡。一场关乎大周命阅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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