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拿起那些“证据”，随意翻看着，上面的字迹潦草，内容牵强，一看便是仓促伪造而成。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竟有此事？贵妃能如此明辨是非，及时缉拿乱党，真是大功一件。”
“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贵妃垂下眼眸，语气“诚恳”，“维护宫廷与朝堂稳定，本就是臣妾的职责。靖王夫妇在北疆浴血奋战，守护家国，岂能容这些乱党肆意诋毁？臣妾此举，也是为了还靖王夫妇一个清白，不让他们寒心。”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担忧”道：“只是这些乱党狡猾得很，臣妾担心还有漏网之鱼，恳请娘娘下令，让锦衣卫加大追查力度，务必将所有参与散播谣言之人一网打尽，以儆效尤！”
皇后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愈发鄙夷，却也不点破，只是淡淡道：
“贵妃有心了。此事朕已告知皇上，锦衣卫正在严查，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这些犯人，就交由刑部审理吧，贵妃也辛苦了，先回宫歇息吧。”
“多谢皇后娘娘。”
皇贵妃躬身行礼，心中暗自得意——她这番操作，既撇清了自己，又在皇后面前卖了个好，想来皇后就算怀疑，也拿不到任何把柄了。
看着皇贵妃离去的背影，皇后放下手中的“证据”，冷哼一声：“好一个‘大义灭亲’！为了自保，连自己的棋子都能毫不犹豫地舍弃，真是狠辣。”
“娘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宫女问道，“她已经销毁了证据，我们怕是很难再抓住她的把柄了。”
“她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关系？”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想得太简单了。那些被抓的人，未必会心甘情愿地背锅。传我命令，让人密切关注刑部的审理，若是那些人有翻供的迹象，立刻派人接应，务必让他们出真相！”
“是，娘娘！”
与此同时，慈宁宫内，灵犀郡主得知皇贵妃主动抓了散播流言之人，不由得皱起眉头：“太后娘娘，皇贵妃此举，显然是在自证清白，想要撇清关系。她这般狡猾，恐怕很难抓住她的把柄。”
太后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神平静：“她越是如此，越是明她心中有鬼。棋子可以舍弃，但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你放心，皇上心中自有决断，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她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
而长乐宫内，皇贵妃回到宫中，虽暂时松了口气，却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皇后，太后，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本宫？没那么容易！”
她对着门外喊道：“李忠！”
李忠躬身站在榻前，低声禀报着缉拿流言散播者的后续：“主子，二十余人已悉数移交刑部，伪造的北狄通敌信件也已入档，刑部那边初步定论是‘北狄余孽作乱’，京中舆论已平息大半。”
皇贵妃缓缓抬眼，眼底的狠戾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皇后那边可有动静？”
“皇后娘娘只是下令让刑部严加审理，并未多言，只是派了人在牢外盯着。”
李忠如实回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翼翼，“主子，咱们舍弃了那些人，虽暂时撇清了关系，但……”
“但什么？”
皇贵妃打断他，声音平淡无波，“舍不得那些棋子？”
她轻笑一声，指尖捏起一颗东珠，对着烛光端详
“棋子之用，本就是关键时刻能弃。留着他们，只会让皇后抓住把柄，倒不如顺水推舟，既堵了悠悠众口，又卖了皇上和太后一个‘明辨是非’的人情，这笔账，不亏。”
她顿了顿，将东珠掷回锦盒，发出清脆的声响：“皇后想查，就让她查。那些人收了本宫的银钱，又得了家人平安的承诺，就算刑部用刑，也只会咬着‘北狄余孽’的辞，翻不了。”
李忠心中一凛，才明白主子早已算好后路，那些被抓之饶家人，早已被悄无声息地控制起来，这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只是主子，”李忠仍有顾虑，“贤王殿下那边……”
“贤儿那边，让他安分些。”
皇贵妃语气沉了沉，“告诉她，近期不要再联络柳承宗等人，也不要再提召回靖王夫妇的事，好好做好皇上交代的差事，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她太清楚，皇上多疑，此刻任何异动，都可能引火烧身，唯有蛰伏，才能保住现有势力。
李忠躬身应下：“奴才明白，这就去传话。”
“等等。”皇贵妃叫住他，眼神深邃
“北疆那边的人手，让他们暂停行动，就地蛰伏。韩曦钰心思缜密，慕卿晨防范严密，此刻动手，无异于自投罗网。告诉他们，耐心等待，总有机会。”
她不再是之前那般急功近利，刺杀失败、流言被阻，让她彻底清醒——韩曦钰夫妇并非轻易可撼动，太后与皇后暗中联手，皇上又心存疑虑，此刻唯有收敛锋芒，才能避开风头，等待翻盘的时机。
李忠领命退下后，皇贵妃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坤宁宫的灯火在不远处亮着，如同皇后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让她心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皇后定是怀疑她，只是没有证据，才暂时按兵不动。这场无声的较量，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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