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最前，觉得自己像个领兵打仗的将军，身后乌泱泱一群人，颇有几分威风。
她鼻孔朝，步子迈得虎虎生风。
“嫂子，你们这是干啥去呀？”
朱婆子的妯娌李春霞带着两个闺女正要去上工，瞧见这阵仗，忙凑上来，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耀祖被一个贱人给打了，就是住在山脚的那个女知青，我去收拾她。”朱婆子咬牙切齿，语气里满是火药味。
李春霞眼睛一转，立马拍胸脯，义愤填膺道：“啥？敢打咱老王家的独苗？嫂子，这口气不能忍！我跟你一块儿去，教训那贱人！”
朱婆子满意的点点头，她这个妯娌，虽然生不出儿子，还老嫉妒她给老王家生了耀祖这个独苗，但在大事上还算拎得清，知道耀祖是老王家的命根子。
殊不知，李春霞压根不是为了王耀祖出气，甚至，她恨不得王耀祖被打死打残才好呢。
她和朱婆子虽然是妯娌，关系却并不好，早些年，朱婆子生了四个闺女，她生了两个闺女，都没生出儿子，一起被婆家人嫌弃，李春霞还不觉得啥。
可自打朱婆子生了王耀祖，腰杆子就硬了，在婆家地位也水涨船高，整趾高气扬。
李春霞却更受冷落，男人嫌她废物，婆婆骂她生不出儿子，连妯娌都明里暗里踩她一脚，她早就恨得牙根痒痒，暗地里咒了朱婆子和王耀祖无数回。
她要去帮着去打架也不是为了王耀祖，而是因为她男人。
她男人成嫌她丑，背地里老偷瞄女知青，色眯眯的样子让她气得肝疼，可她不敢骂男人，只能把火撒在那些“狐狸精”身上。
她正愁没机会教训女知青，朱婆子这趟正好送上门，她顺势加入，打算借机撒撒气。
李春霞的大女儿王大春怯生生地拽了拽她的衣角，低声道：“妈，咱真要跟去打架啊？”
李春霞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压低嗓门骂道：“要不是生了你们这两个赔钱货，我至于低朱婆子一头？王耀祖被欺负，咱们要不去帮忙，你爹回去还不揍死咱们！老实跟着，别磨叽！”
王大春和二春吓得缩了缩脖子，哪敢吱声，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跟在母亲身后，活像两只受了惊的鹌鹑。
秋菊神正跟着自家儿子和儿媳妇准备去上工，刚出门没走几步，就撞见朱婆子气势汹汹地走来，身后跟着乌泱泱的知青和看热闹的村民，活像一支准备出征的大部队。
秋菊婶好奇心起，忙拉住一个熟识的村民打听：“这是咋回事？朱婆子这阵仗，要干啥去？”
那村民压低嗓门，八卦得眉飞色舞：“听是个女知青把王耀祖揍了！朱婆子气疯了，要去找那知青算账呢！”
“女知青？谁啊？”秋菊婶一愣，王家那个二流子还能被女人给揍了？
那人一脸复杂的看了秋菊婶一眼，道：“就是租你家老房子的那个女知青。”
“啥？墨染？”秋菊婶一听，心头咯噔一下。
“秋菊，你也跟着去看看吧，别一会朱婆子把你家房顶给周了！”那人完便赶紧去追大部队了。
秋菊婶这下可真急了，眉头一拧，猛地转身，冲着两个儿子吩咐道：“青州，青山，你们先去上工，顺便把这事告诉大队长去，我和二花过去看看，别让墨染吃亏了。”
高青州听了眉头一皱，“妈，我跟您一块儿去吧，那朱婆子不好对付。”
他之前跟楚墨染接触过，对她的印象很好，也想过去帮帮忙。
“你去啥！”秋菊婶瞪了他一眼，手一挥，“一帮老娘们吵架，你个大男人掺和啥？帮不上忙还碍事！我和二花去就行，你们赶紧找大队长！”
张二花站在一旁有些发怵，声嘟囔：“娘……我、我不会打架啊……”
秋菊婶狠狠瞪她一眼，骂道：“不会就学！没用的东西！跟着我走，老娘带你练练手去，看你以后还怕谁！”
张二花最怕的就是她这婆婆，倒不是因为秋菊婶会打她骂她，而是她一不二，整个家里就她是。
被她这么一，张二花也不敢顶嘴，只能连连点头，像只缩脖子的鹌鹑。
秋菊婶挥挥手，“赶紧走吧，你们。”
“哎，好！”高青州不敢多，连连点头，拉着高青山快步朝大队部的方向跑去，脚下生风，生怕误了事。
“哥，你别拉我呀！我想去帮忙。”高青山想要挣开他的手。
“你去啥去，刚刚妈什么你没听见！”完直接把他拉走了。
另一边楚墨染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今时间早，她还顺手在院子里砍了一会柴。
劈着劈着，她眼神一亮，从柴堆里挑出一根“绝世好柴”。
怎么个好法呢？
就是非常直，而且也不是太长，不是太短，不是太粗，不是太细，拿在手里顺手极了，简直完美！
楚墨染抡起斧子，三下五除二削掉多余的枝杈。
她掂拎，手腕一转，柴火在手里耍了两圈，满意的点零头。
另一边，朱婆子已经带着大部队杀到了离楚墨染家里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朱婆子停下脚步，眯着老眼，开始“排兵布阵”。
“来娣，一会儿你去敲门，那贱人一开门，你就揪住她头发，我直接上去扇她大嘴巴子！大春、二春，你们俩按住她的手！春霞，你负责撕她衣服，当着这么多人把她扒光，看她以后还敢勾搭男人！”
这套“战术”是朱婆子多年来在村里打架攒下的“宝贵经验”，屡试不爽。她叉着腰，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得意。
“行！”王来娣和李春霞异口同声的响应，两个人眼里都是兴奋地跃跃欲试。
王大春和王二春却畏畏缩缩，怯怯地点零头，心想：还好大娘只让她们按手，没叫她们撕衣服。
跟在后面的老光棍瞬间两眼放光：果然有撕衣服的环节！他们算是来对了！
到了房子不远处，朱婆子停下了脚步，她怕离得太近，脚步声太响，楚墨染不敢开门，所以专门保持一点距离。
“来娣，去敲门！”朱婆子朝王来娣使了个眼色。
终于要开始了！！!
这一刻，所有人，不管是打架的、看热闹的、还是过来帮忙的，都开始血压飙升！
“嗯！”王来娣兴奋地应道，摩拳擦掌地跑向楚墨染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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