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ciel”即将登陆香港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本地餐饮圈内激起了不的涟漪。对于普通食客而言，这或许只是多了一个高端选择的热闹新闻；但对于身处行业中心的何雨柱来，这无疑是一封直接递到他眼前的战书。
压力首先以最实际的形式显现出来。铜锣湾一带，但凡地段稍好、面积合适的铺位，租金开始悄然上涨。几个何雨柱之前留意过、觉得有潜力作为未来分店选址的地方，迅速被背景神秘的资本拿下，显然是有备而来。猎头公司也开始活跃，试探性地接触“何记”后厨几位被何雨柱重点培养的骨干厨师，开出的价码令人咋舌。
“柱子，阿强今跟我，有家新成立的餐饮集团找他，开价比我们高五成，还承诺给他主厨的位置。”娄晓娥忧心忡忡地拿着几份猎头发来的邮件，“这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
何雨柱面色凝重。人才是餐饮的核心竞争力，尤其是他倾注心血培养出来的这些苗子，一旦被挖走，不仅是损失，更是对“何记”士气的打击。他沉吟片刻，道：“光靠加薪留人不是长久之计。晓娥，把我们之前讨论的‘合伙人计划’细则加快敲定下来。要让兄弟们看到，留在‘何记’，不仅有眼前的薪水，更有长远的发展和一份事业。”
所谓“合伙人计划”，是何雨柱早就萌生的想法，即从酒楼利润中划出一部分，作为期权池，奖励给核心员工，让他们真正与酒楼捆绑在一起，共享发展成果。这在当时的香港餐饮界，还算是个比较前瞻的举措。
“好，我马上完善方案，尽快跟大家公布。”娄晓娥点头，又补充道，“另外，供应商那边也传来消息，有几样我们常用的高端食材，比如特定的法国鹅肝和意大利黑松露，货源突然紧张起来，价格也涨了不少。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被一家新注册的贸易公司提前锁定了大批货源。”
何雨柱冷笑一声：“釜底抽薪，看来这位让·雷诺先生，或者他背后的资本，很懂得如何打商业战。”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不过，这样也好。真刀真枪地竞争，总比背后放冷箭要痛快。”
话虽如此，何雨柱心里清楚，与“Le ciel”这样的国际顶级品牌同台竞技，光有斗志是远远不够的。对方拥有的不仅是让·雷诺个饶才，更有成熟的运营体系、强大的供应链支持和全球化的品牌影响力。这些都是初创不久的“何记”所欠缺的。
他需要找到自己的破局点。
几后，何雨柱约欧阳文山深谈了一次。他没有直接寻求帮助，而是虚心请教：“欧阳主编，以您对国际餐饮市场的了解，像‘Le ciel’这样的顶级餐厅，其核心竞争力究竟在哪里？除了主厨的名气之外。”
欧阳文山欣赏何雨柱这种直面挑战、寻求本质的态度，他沉吟道：“顶级餐厅，尤其是法餐，讲究的是一种‘完整的体验’。从你踏入餐厅的那一刻起，环境、服务、餐具、酒单、乃至上材节奏和侍者的解，每一环都至关重要，共同构成一种无可替代的‘仪式腐和‘奢华腐。味道是基石，但绝不是全部。”
他顿了顿，看着何雨柱：“而你的‘何记’，优势在于‘味道’的创新和亲和力，但在这种‘完整体验’的营造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的菜品很有想法，但用餐环境、服务流程，还带着很浓的‘酒楼’气息，与你的菜品所追求的格调，存在一定的脱节。”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何雨柱一个激灵，却也让他豁然开朗。他一直专注于菜品本身的打磨，却忽略了餐饮作为一门综合艺术的整体性。让·雷诺带来的，不仅仅是对手，更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何记”的短板。
“我明白了。”何雨柱目光坚定，“谢谢欧阳主编指点迷津。”
回到酒楼，何雨柱立刻与娄晓娥进行了长时间的商讨。他们决定，在应对“Le ciel”的挑战上，采取“内外兼修”的策略。
对内，进行全面的升级。何雨柱亲自负责后厨的进一步精细化，不仅追求味道，更开始注重摆盘的艺术性，研究食材搭配的色彩学和构图美学。他甚至开始学习基础的葡萄酒知识，希望能更好地为菜品搭配酒水。娄晓娥则牵头对前厅进行改革，高薪聘请了一位有五星级酒店服务经验的管理人员，对服务员进行系统性的礼仪、侍酒和菜品知识培训，重新设计服务流程，力求在保持中式热情的同时，融入法餐的优雅与周到。他们还计划对酒楼的装修进行局部改造，提升灯光、音乐等软环境，营造更符合其菜品定位的用餐氛围。
对外，则要更加积极地“发声”。何雨柱不再满足于被动接受采访，他开始主动策划一些主题美食活动，比如“江南寻味”、“川粤对话”等，将菜品与文化结合，提升“何记”的文化内涵和品牌厚度。他还鼓励娄晓娥加强与美食博主、生活方式媒体的联系，不再仅仅宣传菜品，而是传播“何记”所代表的生活美学和烹饪理念。
与此同时，何雨柱也密切关注着“Le ciel”的动向。据欧阳文山透露，让·雷诺对香港分店极为重视，不仅会亲自常驻一段时间，还从巴黎总部调来了核心团队成员，势要打造一家完美的亚洲旗舰店。对方的选址最终定在了中环一座顶级写字楼的裙楼，与“何记”所在的铜锣湾，形成了微妙的对峙格局。
山雨欲来风满楼。铜锣湾与中环之间，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普通的香港市民尚未察觉，但餐饮界的明眼人都知道，一场关于味道、格调与市场的激烈碰撞，即将在这座东方之珠上演。
何雨柱站在装修中的酒楼里，听着电钻的轰鸣声，心中没有畏惧，只有前所未有的清醒和斗志。他知道，这将是他厨师生涯乃至人生中，最艰巨的一场战役。对手强大，但这也正是逼迫他突破自我、将“何记”推向新高度的最好契机。
他拿起一把新定制的、手感极佳的中式炒锅，掂拎分量，目光锐利如刀。
“来吧，让·雷诺先生。让我看看，你的‘空’，能否容纳得下我这口‘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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