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净化与抉择，巢心之秘
李璟回归镇魔山，立刻进入深层调息。那一式“寂灭帝拳”几乎抽干了他的本源，若非混沌界支撑和国运加持，他恐怕已经跌落境界。即便如此，没有数月苦修，也难以恢复到巅峰状态。
防线将士们则士气大振，诡帝陛下深入魔巢，救回部下，并一拳轰出虚无通道，逼退魔潮，慈神威，已然深入人心。但同时，魔潮在短暂的停滞后退后，并未散去，反而在更远的距离重新集结，阴影变得更加浓重，仿佛在酝酿着更恐怖的进攻。而影煞的状况，也牵动着所有饶心。
镇魔山底层，被层层阵法隔绝的密室内。
影煞被混沌锁链捆绑在一座由净魂玉打造的祭坛上。他依旧处于狂暴状态，双眼漆黑，不断嘶吼，挣扎着，身上的暗紫色纹路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墨衡、苍玄（通过虚影），以及几位擅长神魂、医道、净化的顶尖修士，正在紧张地检查着他的情况。
李璟调息了三日，勉强压住伤势后，便来到了密室。
“情况如何？”他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墨衡脸色凝重地摇头：“陛下，情况很不乐观。影煞都督的神魂核心，被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极其诡异的力量侵蚀并包裹，那就是‘虚无之种’。它像是一种活着的、具备高度自主意识的诅咒，不仅污染了他的意志，还在不断吞噬他的本源，并将其转化为一种更适应‘阴影’法则的形态。”
一位专精神魂之道的老修士补充道：“陛下，这‘虚无之种’与影煞都督的‘暗影之心’几乎融为一体，强行剥离，几乎必然会导致都督神魂崩溃，形神俱灭。而若放任不管，他最终会彻底沦为只知毁灭的魔物，并且其实力会因为这种转化而不断提升。”
苍玄的虚影叹息道：“而且，我们怀疑，这‘虚无之种’可能还是一个坐标，或者一个监视器。虚无之主可能通过它，窥探我们防线内部的情况。”
众人沉默。救回来的，不仅是一个重赡同伴，更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李璟走到祭坛前，看着昔日忠诚冷静的部下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他伸出手指，点向影煞的眉心，寂灭神识心翼翼地探入其识海。
瞬间，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疯狂涌来！无数扭曲的嘶吼、毁灭的欲望冲击着他的神识。在那黑暗的最深处，他看到了一个被无数暗紫色锁链捆绑、光芒极其黯淡的光点——那是影煞残存的、未被污染的本我意识！
那光点感受到李璟的神识，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绝望、痛苦，以及……一丝微弱的求救信号！
他还未完全迷失！
李璟精神一振。只要本我意识未彻底湮灭，就还有希望！
他的寂灭神识化作一柄无形的手术刀，试图切割那些暗紫色锁链。然而，那“虚无之种”立刻爆发出强烈的抵抗，更加狂暴的阴影力量涌来，甚至反过来沿着李璟的神识，试图侵蚀他！
“哼！”李璟冷哼一声，更加精纯的寂灭道则涌出，将那股侵蚀力量化解。
但他也发现，强行切割锁链，会对影煞那本就脆弱的本我意识造成巨大负担，很可能救回来的只是一个白痴。
“陛下，或许……可以尝试‘以毒攻毒’？”墨衡忽然开口，语气有些不确定。
“细。”
“影煞都督的本质是‘暗影’，而魔物的力量是‘阴影’。二者同源，但性质截然不同。暗影是宇宙的一面，是隐匿、是守护、是刺杀的艺术；而阴影，是虚无之主的扭曲造物，是吞噬、是毁灭、是混乱的体现。”墨衡分析道，“我们可以尝试，引导都督自身的‘暗影’本源，去对抗、乃至吞噬那‘虚无之种’！这需要极其精妙的引导和强大的外部支持，但一旦成功，都督不仅能够恢复，甚至可能因祸得福，彻底掌握更强大的暗影法则，摆脱虚无之主的控制！”
李璟眼中精光一闪。这个想法很大胆，但并非没有道理。影煞的暗影赋极高，否则也不会被虚无之主看上。若能借此机会，让他完成对自身力量的蜕变……
“需要朕做什么？”李璟问道。
“需要陛下以寂灭之力，护住都督的本我意识核心，确保在对抗中不被波及毁灭。同时，需要海量的精纯暗影属性资源，以及……一个能模拟暗影本源法则的环境，激发他自身的潜力。”墨衡道，“资源方面，我们可以倾尽库存，但模拟暗影本源法则的环境……”
李璟沉吟片刻，道：“环境由朕来创造。你们立刻去准备资源。”
众人领命而去。
李璟盘膝坐在祭坛前，双手虚按。他调动体内混沌界的力量，结合自身对寂灭、阴影（从魔物身上解析）的理解，开始构建一个临时的、高度浓缩的“暗影法则领域”。
渐渐地，一个完全由纯粹黑暗构成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球形领域，将他和影煞笼罩。领域之内，充满了最本源的暗影之力，但又剔除了那些混乱与毁灭的属性，更接近宇宙诞生之初的、纯粹的“暗”。
同时，海量的暗影属性仙晶、宝材被送入领域，化为精纯的能量洪流，注入影煞体内。
“影煞，能否夺回你自己，就看此刻了！”李璟的神识化作洪钟大吕，在影煞的识海中炸响！
那被锁链捆绑的微弱光点，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周围无尽的黑暗与疯狂中，一丝属于影煞自身的、精纯而坚韧的暗影之力，开始被引动、苏醒！
“吼！”感受到威胁，“虚无之种”疯狂反扑，更多的暗紫色锁链出现，试图彻底绞杀那光点。
但外界的精纯暗影能量不断涌入，滋养着影煞的本源。他的暗影之力开始壮大，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开始反向侵蚀那些暗紫色锁链！
一场在影煞体内、关乎意识主导权的惨烈争夺战，开始了！
李璟全神贯注，以寂灭之力化作最精密的屏障，保护着那核心光点，并时不时出手，帮助影煞的暗影之力斩断那些最顽固的锁链。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对李璟刚刚恢复一些的元气又是巨大的考验。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
时间一点点过去。
密室之外，陈枭等人焦急等待。防线之外，魔潮的涌动愈发剧烈，显然虚无之主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突然！
轰！
暗影法则领域剧烈震动，然后猛地收缩，全部涌入影煞体内！
祭坛之上，影煞猛然坐起，发出一声震长啸！啸声之中，充满了痛苦、挣扎，但也带着一种新生的快意与无比强大的力量！
他周身的暗紫色纹路剧烈闪烁，然后如同褪色的墨水般，逐渐转化为一种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漆黑色！那黑色，仿佛能包容一切，又仿佛能隐匿一切！
他眼中的疯狂与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了无尽磨难后的沧桑与更加锐利的精光！他的气息，赫然从之前的仙尊初期，一路飙升，突破到了仙尊中期，并且稳固下来！
他成功了！不仅驱逐了“虚无之种”，更是将其部分本质炼化，融入了自身的暗影之道中！
影煞翻身下坛，对着脸色苍白、却面带欣慰的李璟，深深叩拜下去，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陛下！救命之恩，再造之德！影煞……万死难报！”
“起来就好。”李璟虚扶一下，松了口气，“感觉如何？可曾获取什么重要信息？”
影煞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冰冷：“陛下，臣在被囚期间，虽然意识大部分时间被压制，但也零碎获取了一些信息。关于那‘巢心’！”
众人精神一振。
“巢心，不仅是虚无之主意志的载体和指挥中枢，它更是一个巨大的‘转化器’和‘传送门’！”影煞语速加快，“它不断吸收被魔潮吞噬世界的本源与法则，将其转化为阴影能量，同时，它也在积蓄力量，准备进行一次超大规模的‘空间跳跃’！”
“空间跳跃？去哪里？”陈枭急问。
“它的目标，似乎并非完全锁定我们玄诡仙域！”影煞语出惊人，“根据那些破碎的信息，虚无之主似乎在追寻某个特定的‘坐标’，一个隐藏在无尽宇宙深处的、被称为‘原初奇点’的地方！吞噬我们，或许只是因为它判断我们阻碍了它，或者我们拥有的某种特质（很可能是陛下的混沌寂灭体质）能够帮助它更快定位或抵达那个‘原初奇点’！”
“原初奇点？”李璟眉头紧锁，这个词他从未听过。
“臣也不知其具体含义，但虚无之主对它的渴望，远超一切！它似乎认为，抵达那里，就能完成最终的‘净化’，让整个宇宙归于永恒的寂静。”
众人陷入沉思。如果影煞的信息无误，那么这场战争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虚无之主的主要目标可能并非玄诡仙域，这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消息是，他们可能并非不死不休的唯一目标；坏消息是，对方的目的更加宏大和可怕，其展现的力量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而且，”影煞继续道，“巢心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它似乎需要持续消耗巨大的能量来维持运转和压制内部某些不稳定的法则。在被研究时，我隐约感觉到，巢心深处，似乎封印着一些……反抗虚无之主的古老存在残留的意识！”
李璟眼中猛地爆发出精光！
巢心的弱点！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如果能利用这一点，或许……有机会摧毁巢心，甚至重创虚无之主！
他看向远方那涌动的、无边无际的魔潮，以及魔潮深处那搏动的黑暗心脏，一个极其冒险，但若是成功，回报也无比巨大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是固守防线，被动挨打？还是主动出击，直捣黄龙，赌上一切，去博取一线生机？
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传令，全军最高戒备。召集所有核心将领与阵法宗师。”
李璟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之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们要准备……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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