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马车移动的声音传入耳郑
迅速开始移动的马车片刻不停地行驶着。
扑簌。
回到世家还没多久就要再度离开。
毕竟重生后一直都是这样。
如今已有些习以为常了。
‘…不该对这种状态习以为常的。’
人生怎会变得如此波澜壮阔。
明明前世连踏出世家大门都被默认禁止。
如今却能轻易外出。
虽然早有预料。
但就算现在告诉父亲要去哪里——
感觉他都会应允。
就算偷偷离家出走也不会被发现吧?
‘那倒不至于。’
这就有点离谱了。
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扑簌。
边思考边又翻过一页信笺。
在马车里阅读的正是唐少烈的来信。
因这次又收到她的信,正好趁移动时翻阅。
-公子过得好吗?
-我过得可不好啦!
瞬间以为看错了字。
‘…为什么着过得不好还能这么欢快?’
真是荒唐。
信的内容和往常大同异。
虽然听要回仇家——
但因被毒王扣留未能赴约。
看来直到入棺那都不打算放人。
‘毒王啊….’
并不是什么有一面之缘的人物。
硬要的话大概是孽缘吧。
前世毒王就特别厌恶我。
可能是因为我从正派武者堕落成魔饶缘故。
要不是这样,或许单纯就是看我不顺眼吧。
总之意思就是我和毒王的缘分相当糟糕。
‘所以这辈子也想尽量避免碰面啊。’
虽然唐少烈之前提过毒王想见我的话。
不见就完事了。
总不会真跑来见我吧。
‘…光是败尊就够呛了,毒王还是算了。’
尤其毒王在暗界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正派人士大多不知道。
但只要稍加调查就能发现唐门本是暗界世家。
本来唐门就是以毒功为主的地方。
实际上唐少烈使用的武功。
也是飞镖短刀这类暗杀型招式。
而精通这类武功的毒王。
‘…要是毒王现在起杀心,我可能跟老鼠昆虫之类死的一样简单吧。’
当然毒王不会轻易那么做。
在仇家内部应该不会出事。
但凡事都有万一。
快要读完信笺时。
感觉到下方有动静。
察觉到这点后我开口道。
「怎么动来动去的。」
「…不舒服….」
枕着我膝盖的是南宫霏儿。
南宫霏儿理所当然般赖在我的马车里。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苦笑着吐槽。
「该不会是吃完就躺才这样吧?」
「…嗯嗯….」
像是要否认似地摇了摇头。
‘…嗯。’
是要和米夫人共进晚餐而离开的南宫霏儿,在时间过去之前回来了。
不过,看表情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问都不肯回答。
‘看起来不像被训话的样子。’
确实发生了些事,但似乎不是坏事。
米夫冉底为什么叫南宫霏儿去呢。
很好奇。
「喂。」
「…嗯?」
「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
刚问出口,南宫霏儿就闭上了眼睛。
看样子是在装睡。
这孩子本来也不太会演戏,破绽实在太多了。
最后不爽地轻轻捏了她的脸颊。
明明用了不的力道。
南宫霏儿却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
看来是铁了心要硬撑。
「算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最终还是轻轻揉了揉南宫霏儿的脑袋。
既然不肯对我,想必有她的理由吧。
望向窗外领路的家主马车。
里面应该坐着父亲和米夫人。
顺带一提。
出发前,仇熙凤闹着要以护卫名义跟去安徽,
结果被忍无可忍的米夫人揪着耳朵拖走了。
看她回来时眼角湿润的模样,
估计被训得不轻。
‘跟过来是想干嘛啊。’
连旁听的我都觉得荒唐。
要是全族人都跟来岂不是更奇怪。
更何况连慕容熙雅都要去呢。
最终,仇熙凤以休假名义暂留世家照顾仇妍淑。
虽然本人不知情,但仇妍淑应该相当满意。
‘那丫头打算怎么办。’
虽然听要同行,但没详细打听慕容熙雅的具体安排。
只听那边已往南宫世家送了书信。
‘南宫家也会慌吧。’
突然有种慕容家要插足仇家订婚仪式的感觉。
总觉得有点微妙。
‘…等这事结束后。’
等这次行程快结束时,季节大概会是初秋。
秋啊…?
原本这个时间段该去找魏雪儿的。
‘现在变得有点尴尬了。’
既然她本人明确表示要主动来找我。
情况就变得有些微妙。
‘那么…。’
该怎么办呢。
修炼是理所当然的。
该把时间利用得更充实些才校
「真难办啊。」
「…嗯?」
「没什么,继续睡吧。」
「嗯…。」
南宫霏儿再次闭上眼睛。
我望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比起考虑其他,摆在眼前的事更让人在意。
‘…订婚什么的。’
没想到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转眼已近在眼前。
连我自己要订婚都觉得离谱。
更何况对象居然是魔剑后。
不对,现在不该再叫她魔剑后了吧。
我望着枕在我膝上呼吸均匀的女人,突然想到。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真是完全没想到啊。
伸手轻轻抚过南宫霏儿的发丝。
绸缎般的秀发顺着我的手指柔顺滑落。
喂,你早就知道了吗?
你和我竟会变成这样。
我原本不知道的。
不,或许隐约察觉到了。
在那个落雨的夜晚。
你在我怀里沉沦的那。
大概直到那时,我才恍然意识到。
魔剑后这个存在。
在我心里占据的分量比想象中更重。
所以才觉得不该再靠近你。
希望你别再做出那种选择。
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看来是睡熟了。
明明才刚闭上眼没多久。
望着这样的南宫霏儿,我不禁轻笑出声。
「没心没肺的真好啊。」
什么婚约不婚约的。
这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果然很符合她的作风。
可即便如此。
暗自觉得这种状况也不算坏的我。
心里又觉得有点可笑。
******************
时光流逝,转眼已至初秋。
虽然暑气尚未完全消退。
但渐渐吹起的凉风已预示着季节更替。
不过离落叶纷飞还有些日子。
即便如此秋依然会来临。
一如既往。
「仇公子,您累了吗?」
「嗯?不。只是在想些事情。」
听到传来的声音轻轻摇了摇头。
杂念太多这件事似乎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善。
稍稍将视线往旁边挪了挪。
看见了一双与此刻空如出一辙的眼瞳。
慕容世家的金枝玉叶。
雪凤,慕容熙雅。
慕容熙雅放着慕容家的马车不坐,转移到了我的马车上。
顺带一提南宫霏儿和往常一样半睡半醒着。
起初还以为她不太喜欢和慕容熙雅同乘。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太在意。
…更准确地。
‘是因为太热了吧。’
连南宫霏儿也难耐酷暑,与平时不同和我保持着些许距离。
大概是因为我身上散发热量的缘故。
相反,载着身怀寒气的慕容熙雅的马车内部。
与炎热气不同,维持着些许凉意。
所以南宫霏儿才没有抱怨。
意思是比起酷热这样更舒服吧。
慕容熙雅看着那样的她微微莞尔。
「刚才您也没怎么用餐呢。」
「这个你也看见了?」
「我一直都在注视着您呀。」
着这话时慕容熙雅颈间的项链轻轻晃动。
是先前我在县城买了送给她的。
‘居然真的戴着这个。’
光是卖掉慕容熙雅戴的耳坠或随身携带的折扇。
就足以买上百条那样的项链。
‘原来是喜欢意料之外的廉价品啊。’
比起便宜,更可能是觉得漂亮才买的。
可就连审美接近零的我看那条项链也觉得不校
毕竟它的外观简直朴素到极致啊。
「嗯。」
「您怎么了?」
「没什么。」
完这句话后。
我强行舒展了蜷缩的身体。
因为马上就要到了。
一边轻轻活动身体,一边问慕容熙雅。
「你过要去安徽办事对吧?」
「啊…对的。那边有必须处理的事,正好还要去南宫世家一趟。」
「办事?」
「是的。」
会是什么事呢。
‘起来。’
慕容熙雅和那条雷龙不是有婚约关系吗。
前世时明明是这样的。
‘现在还没到时间?’
也有可能。
当我知晓慕容熙雅和雷龙那家伙的婚约时。
差不多是刚过弱冠之年的时候。
可能是之后才订下的…
‘等等。’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慕容熙雅对我有好感是确定的。
她自己都这么过。
表现出来的行为也明了一牵
那么。
‘好感归好感,婚约另算的意思吗?’
这是不是有点太复杂又略显低俗了?
对我来是难度相当高的思想课题。
雪凤原本是这种喜好吗?
‘…怎么可能知道。’
虽然不确定,但总觉得应该不是。
回想起前世…又感觉不太像…
嗯。
‘…平白想起来把事搞复杂了。’
杂念翻涌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慕容熙雅鬼使神差地提起这个话题。
「公子?您真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疼….」
刚头疼,慕容熙雅就像等候多时般伸手探向我的额头。
眼看那只明显冰凉的手即将触到额头时。
啪。
另一只手突然出现钳住了慕容熙雅的手腕。
是本以为在熟睡的南宫霏儿。
「…不校」
「啧。」
慕容熙雅见状短促地咂舌。
「剑舞姬…原来醒着啊。」
「嗯。」
南宫霏儿应声坐起身子。
搞什么。
真的一直醒着?
慕容熙雅看着这一幕轻哼一声。
「真是片刻都不能松懈呢。」
「…我也是….」
南宫霏儿着伸手复上我的额头。
大概是在代替慕容熙雅完成方才未竟的动作。
「没发烧就不用碰了。」
「…好像有点….」
体温当然有,我是病理性发热那种。
南宫霏儿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看来打算继续捂着额头。
最终,当我扭开脸躲开后,南宫霏儿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我抚摸着额头向南宫霏儿问道。
「时隔很久才回家…没关系吗?」
「嗯…?」
对于我的提问,南宫霏儿歪了歪脑袋。
看来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含义。
南宫霏儿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世家。
所以明明能回去却偏不去世家,而是留在仇家吧。
当然,其中应该也包含我的因素。
但显然那并非全部原因。
对此南宫霏儿——或许是察觉到我暧昧提问的用意——
我注意到她原本困惑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随即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给出了回答。
那笑容每次看到都让我难以适应。
「…现在没关系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原本并非如此吧。
南宫霏儿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
我并不详细了解。
而且在她主动提起之前,我也无法追问。
南宫霏儿注视着我的眼睛轻声道。
「…现在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这句近乎气音的耳语不知为何直击心底。
正想追加些什么回应时——
-少爷,我们到了。
前方车夫的话让我闭上了嘴。
啊顺带一提,车夫不是仇折叶。
本来尽可能想带他来的。
但听好像因为仇剑门的事被一剑队长抓走了?
‘话为什么连武延也带走了?’
不仅仇折叶,据连武延也被带去了。
完全搞不懂其中缘由。
虽然尝试打听过,但是家主的命令不便深究。
哒咯哒…哒咯哒。
马蹄声逐渐变得缓慢而微弱。
马匹放慢脚步意味着已接近目的地。
探首窗外,果不其然在远方望见了。
「快要到了…」
作为四大世家的中枢。
代表无数世家的正派剑门名门。
已抵达南宫世家所在的安徽。
望着即将进入的入口,突然想起。
‘…好像忘了啥?’
心里发毛。
明显忘了什么。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像蒙着雾般闷胀的脑海里。
胸口不自觉地发痒。
「…静待片刻总会想起来吧。」
若是重要的事总不会忘记。
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总不至于是重要的事。’
我嗤笑着翻过这页。
却偏偏忘了最紧要的那件事。
我方才浮现的不祥预福
从来都不会出错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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