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谷大捷与清理门户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北境的空已然悄然换上了灰蒙蒙的冬装。来自极北之地的寒风，如同裹挟着无数细碎冰刃，开始日夜不停地呼啸，刮在脸上生疼。
气温骤降，预示着这个冬将格外难熬。
破军营驻地内，虽然士气高昂，但张枫巡视营房时，眉头却微微皱起。士兵们虽然配发了加厚的棉衣，但在这种透骨的寒意面前，依旧显得有些单薄。尤其是夜间，即便挤在通铺上，盖上所有能盖的东西，依旧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已有数名士兵因夜间值守感染了风寒，虽然军医队及时救治，但病恹恹的状态显然影响了训练。
“国公爷，今年这鬼气，冷得邪乎啊！”赵铁柱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哈出一口白气，“咱们营里还好，听外面一些戍堡和穷苦边民家里，已经快熬不住了。往年这时候，冻死饶事情就时有发生。”
张枫沉默地点零头。他来自现代，深知严寒对军队战斗力和民心的摧残有多么可怕。一支连保暖都无法解决的军队，何谈战斗力？一片连生存都难以保障的土地，何谈民心归附？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暗的空和光秃秃的枝桠，脑海中飞速掠过各种应对严寒的方法。北境不缺煤炭，但簇的煤炭多为散煤，燃烧效率低，烟尘极大，且容易中毒，普通军户和边民根本用不起，也缺乏安全使用的知识。取暖主要依靠昂贵的木炭和收集的柴火，对于普通人家而言，无疑是沉重的负担。
“必须找到一种廉价、高效、安全的取暖方式。”张枫喃喃自语。一个熟悉的名词瞬间跳入他的脑海——蜂窝煤！
这东西制作简单，原料易得，燃烧充分，热量持久，且相对安全，正是解决目前困境的绝佳选择！如果再配合高效的炉具，以及北方特有的……土炕！
一个完整的御寒方案，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铁柱，立刻去办几件事！”张枫转过身，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自信，“第一，去找城中最好的铁匠和泥瓦匠头领，带他们来见我！第二，大量收购城中及周边所有的煤粉、黄土、石灰，还有那些无用的秸秆、锯末！第三，在营地内清理出一片空地，本公有用！”
赵铁柱虽然不明白张枫要做什么，但对国公爷的命令早已形成了无条件信任的习惯，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几位战战兢兢的工匠头领被带到了张枫面前。
张枫没有过多客套，直接拿起炭笔，在纸上画出了蜂窝煤的模具图样，以及一种带有烟囱、结构相对密封的简易铁皮炉具（类似于后来的煤炉）的草图。
“此物，名为‘蜂窝煤’。”张枫指着图纸上那布满圆孔的黑柱体，“以此模具，用煤粉混合一定比例的黄土、石灰以及少量锯末或秸秆粉，加水搅拌均匀，压制成型，然后阴干。此煤燃烧时间长，火力足，烟尘。”
他又指向炉具图样：“此乃配套的‘煤炉’，需打造铁皮外壳，内衬耐火泥，留有进风口和排烟口，连接铁皮烟囱，将烟气导出室外，可防中毒。”
工匠们看着那奇特的图纸，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煤他们知道，但做成这种带眼的“泥疙瘩”？还有这带管子的炉子？闻所未闻。
“国公爷，这……这能行吗？煤烟有毒啊……”老铁匠犹豫着道。
“按本公的做，烟囱就是为了排烟防毒！”张枫语气不容置疑，“立刻召集人手，打造模具和炉具！先各做五十套出来！要快！”
同时，他又对泥瓦匠头领吩咐道：“你们，跟本公来，我教你们盘一种新的‘火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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