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洗地后的焦土烫得惊人,空气里全是硝烟味。
那几轮迫击炮齐射威力惊人,将原本遮蔽日的枯林炸去大半,露出磷下焦黑的土地。
林栋站在那个巨大的坑洞边缘。
这哪是什么然溶洞,分明是某种巨型生物被强行撑开的食道。
洞壁不是石头,是暗红色的、半角质化的肉膜,高温炙烤下还在微微抽搐,分泌着像黄油一样恶心的粘液。
没有风,只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福尔马林味,混着生肉腐烂的甜腥,直冲灵盖。
“凯恩,带人架枪,把洞口堵死。”
林栋掏出一块手帕,倒零风油精捂在萧凤禾鼻尖上,眼神冷冽:“一只苍蝇也别放进去。”
“是。”凯恩脸色惨白,刚才那阵“死人歌”让他脑仁现在还像被驴踢了一样疼。
“林一,带队,跟我下副本。”
林栋单手抱着萧凤禾,另一只手提着还在滴血的军刀,一步踏进那张深渊巨口。
……
如果不看墙壁材质,这地方像极了战前的地下防空洞。
通道宽敞,每隔十米有一盏惨白的防爆灯,光打在肉质墙壁上,像是在给尸体补妆。
脚下的触感糟糕透顶,软绵绵的,像踩在发霉的烂地毯上,每走一步都滋滋冒水。
“主。”
走在最前面的林一突然停步。
他机械手里捏着一块碎布,是之前那个无舌女孩c-77身上的病号服碎片。
布片挂在一根从肉墙里伸出来的生锈铁钩上,上面还缠着一缕干枯的头发。
“有岔路。”林一的电子眼红光闪烁,快速扫描空气中残留的热成像,
“左边低温,有大量静止热源;右边……是声源方向。”
林栋瞥了一眼那块碎布。
“先左。”
队伍转向。没走多远,一扇厚重铁门拦路。门没锁,或者根本不需要锁——门板上全是干涸的抓痕,触目惊心。
林一上前,机械臂液压杆嗡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通道里炸响。
铁门被暴力推开。
一股比外面浓烈十倍的恶臭扑面而来。那是排泄物、汗水和绝望发酵了几个月的味道。
这哪里是房间,分明是个牲口棚。
几十平米的空间挤着二十几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的才四五岁。
清一色的条纹病号服,脖子上挂着讽刺的编号铭牌。
听到开门声,这些孩子没尖叫,没躲,甚至没抬头。
他们像是一群坏掉的人偶,麻木地缩在阴暗角落,只有眼珠子偶尔转一下,证明还没死透。
林栋迈步走进这个名为“囚室”的地方,军靴踩在粘腻地板上,发出清晰的脆响。
靠门最近的男孩被声音惊动,下意识张大嘴,像是要喊,又像是本能的求食。
“啊……啊……”
只有气流声。
空荡荡的口腔里,舌头被齐根切断,伤口早已愈合,呈现出病态的灰白。
林栋目光扫过全场。
每一个。
这里每一个孩子,都没有舌头。
这就是“孵化场”的预处理工序?为了防止“噪音”,为了保密,或者单纯是为了让这些“备用电池”更听话?
“真脏。”
林栋声音很轻,却透着寒意。
他不是圣母,泛滥不出廉价的同情。
作为一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他在愤怒——愤怒于这种低效、粗暴且毫无美感的资源浪费。
把缺猪养,连最起码的“工具维护”都不做,这博士,没品。
“林栋……”萧凤禾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他们像是坏掉的玩具,被扔进垃圾桶了。”
“嗯。”林栋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既然是垃圾桶,那就该彻底清理干净。”
他转身,没再看那些孩子一眼。
“林一,留点食物和水。门敞着,能跑多远看他们造化。”
“是。”
就在这时。
嗡——!
通道深处的红灯突然爆闪,原本死寂的墙壁开始剧烈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疯狂游走。
“入侵警报!入侵警报!清理程序启动!”
那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某种生物器官摩擦发出的嘶吼,听得人牙酸。
噗呲!噗呲!
两侧的肉质墙壁猛地裂开,像脓包破裂。数十个浑身粘液的人形生物“挤”了出来。
破烂生化服,手持消防斧、链锯,甚至改装射钉枪。
最恶心的是脸。
没五官,整张脸被厚厚的肉膜覆盖,只在眼睛位置镶了两个红色的感光探头。
“清道夫!”
这帮怪物没战术,主打一个疯狗扑食。
“为了博士!为了进化!”
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狂热嘶吼,完全无视神裁者黑洞洞的枪口。
林栋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抬。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低头,防风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跳动。
“太吵了。”
林栋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淡漠,“清掉。”
砰!
林一的身影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他已经贴到了那个拿链锯的清道夫脸上。
没花哨招式。
大手直接扣住对方的“脸”,五指发力。
噗!
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炸开,红白之物还没来得及飞溅,就被林一反手一甩,无头尸体像炮弹一样砸翻了后面三个怪物。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三十名神裁者构成的防线,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叹息之墙。
不需要枪声。
骨骼碎裂声、利刃切肉的闷响、濒死的惨叫,凑成了一曲名为“暴力美学”的交响乐。
三分钟。
或者更短。
走廊重归死寂。满地残肢断臂,黑红血液混着墙壁粘液,几乎没过了鞋底。
林栋夹着烟,跨过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裤脚沾了一点血星,让他微微皱眉。
“走吧,去见见那位‘歌唱家’。”
……
越往深处走,那种生物质感越强烈。到了最后,连地板都在随着某种巨大的心跳声起伏。
“这边。”
萧凤禾突然抬手,指向右侧一条漆黑如墨的甬道。
“她在下面。”女孩声音里没恐惧,只有困惑,“她在求那个铁疙瘩松口,但那玩意儿咬得太紧了。”
林栋顺着看去。
那是一条完全由血管和金属管线交织成的通道,通向地底最深处。
断断续续的歌声就是从那传出来的,现在不再是魔音,而是虚弱的、带哭腔的哼唱。
“带路。”
五分钟后,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穹顶空间,足有半个足球场大。
四周墙壁全是密密麻麻的玻璃罐子,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胚胎器官。
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由黑色金属和红色血肉铸就的——王座。
王座上,锁着一个人。
如果那还能被称为饶话。
十七八岁的少女,浑身赤裸,皮肤呈现病态的半透明,能清晰看到底下流动的青紫血管。
数十根粗大导管插进她的脊椎四肢,像吸血水蛭一样疯狂吞吐着不明液体。
最触目惊心的,是喉咙。
那个部位被切开了,强行植入了一个拳头大的金属装置。
装置闪着蓝光,随着呼吸发出滋滋电流声。
这就是载体49号。那个差点团灭神裁者的“海妖”。
此时,她仰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穹顶。金属装置强迫声带震动,发出微弱音节。
“啦……啦……”
每唱一个音,嘴角就涌出一股血沫。
这哪是唱歌,这是凌迟。
看到林栋一行人,49号灰败的眸子动了动。没敌意,只有求解脱的期盼。她拼命想停,但装置根本不受控。
她颤抖着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了指喉咙,又指了指虚空,嘴唇开合,无声做出一个口型。
林栋眯眼,读懂了。
——博、士。
滋——!
就在这一瞬,穹顶四周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
雪花闪过,一个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央。
白大褂,背对镜头,正在解剖台上摆弄什么。手里那把手术刀,优雅得像是在切一块上好的牛排。
“这就被找到了?”
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金属质感的沙哑,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
画面里的男人缓缓转身。
脸上戴着防毒面具,看不清脸,只有镜片后那双眼睛,透着令人心悸的疯狂。
“欢迎光临我的后花园,不速之客。”
博士的目光,越过全副武装的神裁者,越过满身杀气的林栋,最终死死钉在林栋怀里的女孩身上。
原本冷漠的声音,瞬间变得狂热。
“还迎…好久不见,我的零号。”
博士张开双臂,像在拥抱久别重逢的恋人,又像是在展示满屋子的杰作。
“看来,我这只不听话的‘金丝雀’,还是把你这头狼给引来了。”
“不过也好。”
博士发出一声低笑,手术刀轻轻敲击解剖台边缘,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钥匙自己送上门了,这道神国的大门……也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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