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的空被螺旋桨的咆哮声震碎。
十二架涂着狰狞鲨鱼嘴的通用直升机撕裂云层,航空煤油的刺鼻气味顺着风压砸下来,把地面残留的硫磺味搅得稀碎。
“头儿,底下没反应,雷达扫出来全是死肉。”
领头那架直升机的舱门边,杰克·沃骏手扣着舱壁。
右臂那条粗重的柴油机械臂因为过载正突突冒着黑烟,像个得了哮喘的老风箱。
杰克歪着脑袋,脖子上那串大金链子在阳光下闪着令人作呕的暴发户光芒。
吐掉嘴里的槟榔渣,咧嘴露出一口焦黄烂牙。
“博士那老东西就是吓破胆了。不管底下剩下的是肉泥还是零件,全给老子打包带走。神裁者那身骨头架子,在黑市比黄金都贵。”
话音未落。
原本干裂焦黑的地缝里,毫无征兆地喷涌出浓稠如固体的白雾。
这雾气来得极快,邪门得很,不到十秒就把整片陨石坑吞得干干净净。
“妈的,装神弄鬼!索降!”
杰克一脚踹下绳索,带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滑进那片诡异的盲区。
靴子落地,地面依旧烫脚。
杰克扫了一眼机械臂上疯狂报警的生物感应器,骂了句脏话,直接无视。
这种鬼地方有干扰太正常了。
他端起加装了双鼓弹匣的60式通用机枪,枪口在雾里划过一道扇形。
“背靠背!别省子弹!看到会动的就给老子突突了!”
哒哒哒哒!
橘红色的火舌在白雾中疯狂拉扯,雇佣兵们在极度压抑的静谧中,选择了最原始的发泄方式——清空弹匣。
“哥们,火气挺大啊。”
一道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声音,毫无征兆地贴着杰磕后脑勺响起。
杰克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这不可能!
他的机械臂自带声呐矩阵,半米范围内别人,蚊子扇翅膀都能听见!
“死!!”
杰克猛地旋身,机械臂带起刺耳的破风声,手里的m60对着身后就是一通盲扫。
突突突——
枪声戛然而止。
杰克僵在原地,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在他面前三寸,上百颗黄澄澄的子弹头像是被镶嵌在空气墙里。
它们高速旋转摩擦出的高温还在滋滋作响,却无法再前进哪怕半毫米。
这画面,诡异得像是一幅静止的暴力油画。
林栋站在子弹墙后,身上那件破烂军大衣无风自动。
伸出苍白修长的食指,慢条斯理地从半空摘下一颗还在旋转的弹头。
指尖轻轻一搓。
弹头因剧烈摩擦瞬间起火。
林栋低头,叼着烟凑近那抹火苗。
滋。
烟草点燃,青白色的烟圈在白雾中缓缓散开。
“谢了。”
林栋吐出一口烟,眼神里没半点波澜,仿佛刚才只是路过借了个火,而不是在阎王殿门口溜了个弯。
“你……你是什么怪物?!”
杰克咆哮着,左手疯狂去按机械臂上的过载开关,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
“跪下。”
林栋只了两个字。
轰!
方圆五十米内的空气,瞬间变成了实心的铅块。
重力在这一秒,被强行修改到了二十倍。
那种声音非常解压——几十根膝盖骨同时碎裂的脆响,嘎吱一声,整齐划一。
原本端着枪疯狂扫射的雇佣兵连惨叫都没发出来,整个人就像被液压机正面碾过的易拉罐。
噗嗤!
他们的身体被死死拍在坚硬的琉璃地上,防弹衣缝隙里,浓稠的血浆像踩爆的番茄一样飙射而出,瞬间把白雾染成了粉红色。
地面硬生生下陷了半米。
杰克因为有外骨骼支撑,骨头还没全碎,但他那条引以为傲的机械臂发出了酸涩的扭曲声,齿轮崩飞,液压油喷了他一脸。
他双膝跪地,脸部肌肉因为恐怖的重压扭曲成一团废纸。
“这……这不对……博士没……”
杰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全是带血的泡沫。
“博士没的事多了。”
林栋迈步走向他,军靴踩在那些肉泥上,周围的血水被重力场自动排开,连鞋底都没沾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杰克,像是在看一堆堆错位置的建筑垃圾。
“林栋,这个好丑。”
萧凤禾从林栋身后探出个脑袋。她赤着脚踩在林栋的脚面上,以此避开地上的脏污。
她盯着杰克那张狰狞的脸,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声音软糯却透着一股子真的残忍。
“尤其是那个冒烟的铁爪子,看着就让人头疼。”
“既然禾觉得丑,那就换个形状。”林栋抬手,掌心向下。
杰克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
绝境之下,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撕开战术背心,将一支绿色的注射器狠狠扎进心脏!
“陪葬吧!!”
名为“海德拉”的狂暴药剂推入静脉。
杰磕身体在重力场中开始了令人反胃的膨胀。皮肤撕裂,紫黑色的肌肉纤维像肉虫一样疯狂钻出,体型迅速拔高到三米,背部隆起一个个巨大的脓包。
那是生物兵器的垂死挣扎。
变异带来的爆发力让他勉强抬起了头,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林栋:“吼——!”
“吵死了。”
萧凤禾突然开口。
她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已被两轮缓缓转动的金色日轮占据。
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隔着虚空,对着那头正在变异的肉瘤巨人,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就像在拧干一条毛巾。
那是来自“零号”的降维打击。
基因层面的底层协议,被瞬间篡改。
嘭!
原本正在疯狂生长的肉瘤巨人,像是被扎破的高压气球,原地炸开。
没有火光,只有漫飞溅的恶臭黑血。
这些血雾在接触到林栋周围的重力场时,像是撞上了透明罩子,顺着弧线滑落,一滴都没沾到两人身上。
战场归于死寂。
林栋撤去重力。
半空中那几架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像融化的蜡烛一样扭曲着坠向地面,炸成一团团废铁。
“林一,收工。”
林栋淡淡下令。
一直躲在黑曜石后的林一猛地冲出来。他看着满地肉泥,电子眼里的红光跳动得极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机械手,又看了看那堆废铁,心里对“主”的敬畏值直接爆表。
这就叫专业。
不需要战术,不需要走位,一句话改写物理法则。
阿九缩在林一身后,突然脸色一变,死死抓住林一的衣角,手指在合金骨架上敲出残影。
哒哒,哒,哒哒哒。
林一神色一凛:“主,阿九那边还有个活物。但……心跳声很奇怪,慢得像石头。”
林栋侧头,【鹰眼视觉】瞬间穿透白雾。
在焦土边缘一棵枯死的歪脖子树下,坐着个老头。
浆洗发白的道袍,黑布鞋,怀里抱着把快掉毛的桃木剑,手里捏着个老旧铜罗盘,正一脸懵逼地盯着指针。
那指针跟磕了药似的,在罗盘上疯狂爱的魔力转圈圈。
“无量那个尊……”
老道士一抬头,正好撞上林栋那双冷漠的眼睛。他哆嗦了一下,罗盘差点脱手。
“那啥……这位居士,贫道原本算到簇有妖孽作祟,特来降妖除魔的。”
老道士看了一眼满地的马赛克,又看了一眼林栋眼中流淌的金光,喉咙干涩地滚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但现在看来,这卦象显示的‘大凶’,的好像不是妖孽,是贫道自己啊。”
他心翼翼地把桃木剑往怀里缩了缩,屁股往后挪了半寸。
“内个……贫道路过,纯属路过。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我也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林栋没话。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老头身上没半点生物改造味儿,但体内经络里流淌的气息,厚重得吓人。
不是系统的生物能,是某种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古老玩意儿。
“林栋,他身上好香。”
萧凤禾突然吸了吸鼻子,金色眸子盯着老道士,语气像只馋嘴的猫,“像是一种……很好吃的药味。”
老道士吓得当场打了个激灵,双手死死捂住布兜,那里装着他保命的丹药。
“不香!一点都不香!贫道三个月没洗澡了,馊的!全是馊味!”
林栋嘴角往下压了压,眼神冷得吓人。
抬手,重力在指尖汇聚。
但这次,不是为了杀人。
“老人家。”
林栋的声音在风中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我这正好缺个看风水的,你给看看,这‘神国’的大门,什么时候开最吉利?”
就在这时。
轰隆——!
东南方向的密林深处,一道漆黑的巨大身影撞碎无数树木,带着令权寒的咆哮全速冲来。
四臂着地,速度快成一道黑色闪电。
阿九尖叫一声,全身剧烈颤抖。
真正的“硬菜”,到了。
那是一只被博士彻底洗脑、完全成熟体的S级生物兵器——【夜魔】。
它背上插着一根闪烁蓝光的生物信标,正源源不断地向深海基地传输着画面。
林栋看着那道黑影,眼底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看到顶级食材时的……极度贪婪。
他松开萧凤禾的手,缓步上前,活动了一下手腕。
“禾,离远点。”
“这顿饭,我得亲自动手,省得它塞牙。”
林栋正欲动手,那原本嗣要死的老道士突然一把扔掉罗盘,从怀里掏出一张暗红色的黄纸,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
“后生!住手!那玩意儿吃不得!那是‘死局’的阵眼!你若动它,方圆百里的生灵都得给它陪葬!”
林栋动作没停,眼神冷得像刀,咧嘴笑得狂妄:
“老子做事,都不敢收,何况一个局?”
罢,他的一只手,已死死扣住了那头夜魔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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