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停下脚步，将玖护在身后，目光凝重地看向拦路的孙淼。此时的孙淼，气息与平日里那个温和低调的符箓院弟子判若两人，周身灵力凝练而深邃，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意。
“孙师兄？”玖难以置信地轻呼一声，“你为什么要拦我们？”
孙淼没有看玖，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林凡身上，平静无波：“林师弟，你现在退出黑风洞，或许还能保全性命。”
林凡心中念头急转。孙淼与柳清音二人皆是符箓院内门真传弟子，此刻展现出远超筑基后期的实力和气势。隐隐似已摸到了金丹之境，柳清音之前的警告犹在耳边——“心孙淼，他不简单。”
“那些暗星卫死士，是你引来的？”林凡缓缓开口，同时暗中运转青元珠，感知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前方的幻心林雾气缭绕，灵机紊乱，似乎布有极强的阵法，而孙淼所站的位置，正是进入幻心林阵法的唯一生门，“是，也不是。”孙淼的回答模棱两可，他手中的古朴长剑发出轻微的嗡鸣，“他们的计划目标是你，而我，只是一颗棋子”
“计划？他们什么计划？”林凡追问，试图拖延时间，寻找破绽。
孙淼摇了摇头：“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林凡，你是个才，可惜挡了别饶路。看在你我同门之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立刻转身，离开。”
林凡感受到身后远处隐约传来的追踪气息，知道冯昊、冯涛等人很可能正在逼近，前有狼后有虎，陷入绝境。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若不呢？”
“那就只好得罪了。”孙淼叹息一声，手中长剑骤然扬起！
没有华丽的剑光，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剑气，如同撕裂布帛般悄无声息地斩向林凡，速度之快，远超之前那些黑衣死士的合击！
“玖退后！”
林凡低喝一声，五行剑阵瞬间爆发，五色光华流转，汇聚成一道坚实的剑盾挡在身前。
“嗤——！”
青色剑气击中剑盾，发出一声刺耳的撕裂声。林凡只觉得一股尖锐无匹的力量透盾而来，震得他气血翻涌，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剑盾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好强的剑气！这绝非普通筑基后期修士能拥有的力量！孙淼的实力，恐怕已经无限接近，甚至已达到了假丹境
“不愧是符箓院真传”林凡压下翻腾的气血，沉声道。
孙淼面色依旧平静：“林师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的剑阵虽妙，但你的修为是硬伤，挡不住我几剑。”
林凡沉默。孙淼得没错，硬拼修为，自己确实处于绝对下风。青元珠和混沌灵力是他的底牌，但面对深不可测的孙淼，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柳清音离去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孙淼此刻虽然阻拦，却并未立刻下死手的矛盾态度。
“孙师兄，”林凡突然开口，目光直视孙淼，“你并非真心为冯振南他们办事，对吗？或者，你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我林凡”
孙淼持剑的手微微一顿，眼神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林凡捕捉到了这一闪而逝的异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的任务或许是确保‘林凡’这个变量，不会影响到你们真正的计划？又或者，你是在等待什么？”
孙淼沉默了，他深深地看着林凡，似乎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年轻的弟子。片刻后，他缓缓道：“聪明。但有时候，太聪明反而会招致灾祸。”
他手腕一翻，长剑再次嗡鸣，但这一次，剑尖所指的方向却微微偏了几分：“林师弟，接我这一剑。若接不下，一切休提；若接下了……你才真有资格去问”
话音未落，孙淼周身气势陡然暴涨，古朴长剑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一股令人心悸的剑意锁定了林凡。这一剑，比之前强了何止数倍！
“凡哥哥！”玖惊呼，伸手摸向背囊正想要上前，却被林凡用眼神严厉制止。
林凡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能感觉到，这一剑他必须全力以赴
他闭上双眼，体内青元珠疯狂运转，丹田内五色气漩暴发的五行混沌灵力如同决堤江河般涌入四肢百骸，五行剑阵的五色光华开始向内坍缩、融合，逐渐化作一片朦胧的灰色气流，缠绕在他手中的长剑上。
与此同时，那缕一直沉寂在血脉深处的青鸾源火，仿佛被孙淼那凌厉无匹的剑意所刺激，竟自主地、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林凡福至心灵，没有刻意去引导，而是分出一缕心神，包容了这份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瞳孔深处不仅有宇宙生灭的景象，更有一抹极淡的青辉一闪而逝。
一种玄而又玄的意境在他心头浮现——混沌初开，分化阴阳，衍生五协…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瞳孔中仿佛有宇宙生灭的景象一闪而过。
“混沌……一剑。”
他轻声吐出四个字，手中长剑平平刺出。没有惊动地的声势，一道灰蒙蒙的夹着一丝青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剑气，迎向了孙淼那符文闪耀、惊动地的一剑。
两道性质截然不同的剑气在半空中相遇。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爆炸，甚至没有太大的声响。孙淼那凌厉无匹的青色剑气，在接触到林凡青灰色剑气的瞬间，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被同化、吞噬，威力急剧衰减。
而林凡夹着淡淡青光的灰色剑气，在吞噬了对方部分力量后，虽然也变得稀薄了不少，却依旧顽强地向前推进！
孙淼眼中终于露出了震惊之色，他手腕急速抖动，一连划出七道剑圈，才终于将那道变得稀薄的青灰色剑气彻底消弭。
他持剑而立，胸口微微起伏，看着林凡的眼神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意味：“五行混沌剑意你竟然触摸到了这个层次……难怪，难怪……”
他收剑入鞘，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幻心林内，生死各安命。你好自为之。”
完，他竟不再阻拦，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旁边的岩壁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凡哥哥，你没事吧？”玖连忙跑过来扶住脸色有些苍白的林凡。
林凡摇了摇头，刚才那一剑几乎抽空了他丹田内混沌灵力，但收获也是巨大的，体内的源自血脉的青鸾源火本能的悸动，让他对混沌剑意的理解更深了一层。他看向孙淼消失的方向，心中疑云更重。
孙淼明显未尽全力，他最后的话，那句“幻心林内，生死各安命”更像是一种提醒而非威胁。幻心林里到底有什么？
“我们走。”林凡服下一颗回复灵力的丹药，拉起玖，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雾气弥漫的幻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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