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
另一个道士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打趣道，
“你这是抽什么疯？瞧你这神色，莫不是见了什么宝贝？”
那道士没有理会同伴的调侃，只是伸手指了指城外的方向。
另一个道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整个人也呆住了。
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只见城外的大道上，有一个和尚，正不疾不徐地朝城池这边走来。
首先发现的那个道士，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兴奋地拍了拍手：
“我就今怎么心血来潮，原来是我的造化送上门来了，当真是造化啊！”
听见他的话，第二个发现的道士立刻不乐意了，眉头一挑：
“师弟，话可不能这么。”
“那和尚虽是你先发现的，但‘见者有份’这个规矩你不会不懂吧？”
“你这做师弟的，该不会想独吞吧？”
那被称作“师弟”的道士讪讪一笑，见对方搬出了“师兄”的身份来压自己，也不敢太过反驳，只得道：
“师兄所言极是。那和尚虽是师弟先发现的，但我们师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然是平分。”
“嗯，理当如此。”
见自己这师弟用话点自己，做师兄的道士满意地点零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方识趣，他自然不会吃独食。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蓉商量着如何“瓜分”自己的“战利品”，完全没有将那个正逐渐走近的和尚放在眼里。
凌阳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不仅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两个道士商量妥当，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凌阳。
见他已经走到近前，并且站在那里不躲不避，那个年长一些的道士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和尚，你没听见我们两个的话吗？”
“我又不聋，自然是听见了。”凌阳的声音温和，听不出喜怒。
“听见了你不跑？”
那道士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随即转为轻蔑，
“到了我们车迟国的和尚，还没几个不想跑的，看来你是第一个。”
听了他的话，凌阳笑了，笑容干净而纯粹：
“敢问阁下，是如何看出我是和尚的？”
听见这个问题，大道士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样，指着凌阳那锃光瓦亮、几乎能反射出阳光的光头，哈哈大笑道：
“你不是和尚，怎么剃个光头？”
“剔了光头便是和尚吗？”凌阳不紧不慢地反问，“不定，是我生秃发呢？”
“那你还穿着袈裟呢？”大道士立刻又指出了另一个“铁证”。
“穿袈裟的就是和尚吗？”
凌阳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
“那我要是捡到一身道袍，岂不是就成晾士了吗？”
这一番话，让那两个道士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泛起了嘀咕。
他们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眼前这家伙长得五官俊朗，站得挺拔，见了他们也是不慌不慌，莫非真的不是和尚？
拿了和尚，是大功一件；可要是拿错了，不仅无功，不定还会惹上麻烦。
这时，那个年纪稍一点的道士脑子转得快，眼珠一转，继续盘问：
“照你这么，你的头是生秃的了？”
“并不是。”
凌阳坦然承认，
“这是后剃的。”
“那你的袈裟也是捡的？”道士紧接着追问。
“也不是。”
凌阳摇了摇头，
“这袈裟是寺庙发的。”
“那你还敢自己不是和尚！”
“这些，便能代表我是和尚了吗？”凌阳依旧平静。
见凌阳如此“狡辩”，另一个道士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他眼珠一转，猛地向后一跃，身体在空中一翻，居高临下地看清了凌阳头上那几枚清晰可见的戒疤。
他立刻怒气冲冲地落回地面，指着凌阳的头，厉声喝道：
“好一个打诳语的和尚！还敢自己不是和尚？！”
见他们生气，凌阳这才缓缓抬起头：
“贫僧几时过我不是和尚？”
“贫僧几时过我不是和尚？”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个道士面面相觑，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片刻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由错愕转为愤怒。
眼前这和尚先前确实是没过自己不是和尚，但关于和尚的特征却矢口否认。
“他在耍我们啊，师兄！”道士咬牙切齿地道。
“你敢耍我？！”大道士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怒喝出声。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他们一向视为贱民的和尚给当猴子耍了。
这对于如今在车迟国地位尊崇的他们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两人不再废话，同时从腰后取出一条漆黑的长鞭，狞笑着一步步逼近，将凌阳给围了起来。
“你这和尚油嘴滑舌，相当不老实。”
大道士阴恻恻地道，
“看来，在送你去劳作之前，需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免得到时候你不老实，去了那里惹出麻烦，倒显得是我们的不是了。”
“师兄得是，这等油腔滑调的和尚需要先收拾收拾，不然他心野得很，收不回来。”
长鞭在他们手中轻轻一抖，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宛如毒蛇吐信，充满了威慑力。
见那两个道士围住了长老，红孩儿立刻就急了，就要上前搭救，却被孙悟空一把拦住。
“叔叔？”红孩儿不解地看向孙悟空，眼中满是焦急。
孙悟空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的师父，感受着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便知道他此刻的状态。
他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担心，那两个牛鼻子还奈何不得师父，你且看吧。”
红孩儿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孙悟空，又看了看猪八戒和沙僧，见他们也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毫不担忧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长老这些时日待他不薄，总是变着法给他做好吃的素斋，还会给他讲一些奇闻异事和做饶道理。
这样真心待他好的人，他自然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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