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清河镇的河道上飘着薄雾，赈灾船的灯火在雾中晕开暖黄的光。沈砚之站在船头，看着下属们将粮食和药材搬进临时搭建的赈灾棚，眉头却未完全舒展——白日查抄县令私藏的粮仓时，他在账本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残缺的纸条，上面只印着半个玄色莲花印记，与之前玄门异动现场留下的痕迹隐隐相合。
“沈大人，所有物资都已清点完毕，明日便可按户分发。”陆承宇拿着账册走来，见他盯着纸条出神，凑近一看便皱了眉，“这是……玄莲教的印记？”沈砚之点头，将纸条折好收进袖中：“清河镇水灾来得蹊跷，如今又牵扯出玄莲教，恐怕不是单纯的灾。”
两人正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沈砚之眼神一凛，拉着陆承宇隐入船侧的阴影里。只见三个黑衣人从赈灾棚后方的芦苇荡里窜出，动作迅捷地避开巡逻的衙役，朝着镇西的破庙方向掠去。其中一人腰间的布袋晃动时，掉出了半颗沾着泥土的药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跟上去。”沈砚之压低声音，足尖轻点水面，身形如燕般落在岸边的柳树上。陆承宇紧随其后，两人借着树影掩护，一路追踪至破庙外。破庙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夹杂着瓷器破碎的脆响。
沈砚之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看——庙内烛火摇曳，五个黑衣人围坐在残破的神坛旁，为首者戴着青铜面具，手里把玩着一个莲花形状的瓷瓶。“县令已被控制，赈灾粮也按计划掺了‘腐心散’，用不了几日，清河镇的人就会染上怪病，到时候玄莲教再以‘救世’之名出现，不愁他们不投靠。”面具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得意。
“可靖安司的人来得太快，会不会坏了大事？”一个黑衣龋忧道。面具人冷哼一声，将瓷瓶重重放在神坛上：“沈砚之虽厉害，却未必能查到‘腐心散’的源头。况且，我们在赈灾队伍里安插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皮底下。”
沈砚之听到此处，指尖已扣住三枚银针——他本想静观其变，可“腐心散”三个字让他心头一紧。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服下后会先引发低烧，再逐渐侵蚀心脉，最终让人在昏迷中死去，之前玄门分舵被毁时，就有弟子死于这种毒药。
就在他准备破门而入时，庙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衣人慌张地跑进来：“不好了！莫老带着人在查赈灾粮，好像发现了粮食里掺的东西！”面具人脸色一变，起身道：“撤！留两个人断后，其他人跟我走！”
沈砚之与陆承宇对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陆承宇拔剑挡住断后的黑衣人，沈砚之则直追面具人。面具人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掷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面具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枚刻着莲花的青铜令牌。
“追不上了。”陆承宇收剑走来，看着令牌皱眉，“这令牌是玄莲教分舵主的信物，看来他们在清河镇的势力不。”沈砚之捡起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更麻烦的是‘腐心散’，若不尽快找出被污染的粮食，灾民们就危险了。”
两人赶回赈灾棚时，莫老正拿着一袋掺了粉末的糙米，脸色凝重地对林晚和苏影：“这粉末就是‘腐心散’，幸好发现得早，只有两袋粮食被掺了毒。”林晚闻言，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秦机在搬粮食时，觉得这两袋的重量不对劲，不然……”
话未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秦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沈大哥！柳长风在镇东的粮仓里，发现了好多装着‘腐心散’的瓷瓶，还有几具穿着衙役衣服的尸体！”
沈砚之立刻带人赶往镇东粮仓。粮仓内灯火通明，柳长风正守在一堆瓷瓶旁，尸体旁散落着玄莲教的黑衣。“这些尸体的伤口是剑伤，而且伤口处有黑血，应该是中了‘腐心散’后被灭口的。”莫老检查完尸体，起身道。
沈砚之走到粮仓深处，看着墙上挂着的清河镇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五个地点，其中四个是灾民聚集的草棚，最后一个竟是赈灾船停靠的码头。“他们的目标不只是灾民，还有赈灾船。”沈砚之指着地图，眼神冷厉，“看来，我们得提前布防了。”
夜色渐深，赈灾棚里的灯火却更亮了。莫老带着人熬制解毒汤，林晚和苏影帮忙分发；陆承宇安排下属加强巡逻，重点守卫码头和粮仓；柳长风则带着衙役清理粮仓里的毒粮，秦机在一旁用机关术制作简易的警报装置。
沈砚之站在粮仓门口，望着忙碌的众人，又看了眼手中的青铜令牌。他知道，玄莲教在清河镇的阴谋只是冰山一角，接下来的较量，只会更加凶险。但当他看到林晚给灾民喂药时的温柔眼神，看到秦机摆弄机关时的专注模样，心中的决心却更坚定了——无论玄莲教的阴谋多诡谲，他都会守住清河镇，守住身边的人。
边泛起鱼肚白时，第一碗解毒汤已经熬好。林晚端着汤走到沈砚之身边，轻声：“沈砚之哥哥，喝碗汤暖暖身子吧。”沈砚之接过汤碗，看着碗中泛起的热气，突然觉得，这漫漫长夜，或许并没有那么难熬。
而此时，镇外的山林里，面具人正对着一个黑衣壤：“沈砚之坏了我们的好事，不过没关系，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黑衣人，“把这封信送到京城，让教主知道，我们很快就能拿到‘断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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