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龙擎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吴震山！枉我如此信任于你，你竟敢勾结古武界，对我世俗同道下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吴震山仿佛听到了大的笑话，嗤之以鼻。
“信任？龙擎，我还真是高看你了。在武道界，弱肉强食才是至理，何来信任可言。古武界赐我力量，许我前程，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让我跟着你们踏上死路吗？”
他话音未落，又一个声音响起。
“吴门主所言极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联盟？不过是你们三人妄图揽权的工具罢了。”
众人循声望去，赫然是赵家家主赵四虎。
“赵四虎！你们赵家……竟然也……”
话的是欧阳平，欧阳世家与赵家素来交好，欧阳平难以置信地指着赵四虎，气得浑身发抖，却因毒性发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赵四虎掸璃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笑道：
“欧阳兄，何必动怒呢？我赵家不过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古武界底蕴深厚，资源无数，岂是这灵气匮乏的世俗界可比？投靠破界派，才是光耀门楣的正途。”
“你……你们无耻！”
欧阳平一口逆血喷出，脸色更青了几分。
又一个带着愤怒和不解的年轻声音响起。
“父亲！你……你真的投靠了古武界？为什么？我们赵家世代居于淮南，受一方供奉，为何要做慈背弃祖宗、为人鹰犬之事？”
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四虎之子赵元朗。
赵四虎眉头一皱，呵斥道：
“元朗！这里没你话的份！”
赵元朗双眼通红。
“父亲！古武界视我等如草芥，血煞门之事犹在眼前。与他们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们赵家的风骨呢？您常教导我们的‘侠义’二字，难道都忘了吗？”
“放肆！”
赵四虎脸色一沉，一股威严的气势压向赵元朗，
“你懂什么？风骨、侠义能当饭吃吗？能让我赵家更加强大吗？世俗界地元气稀薄，武道之路已近乎断绝。唯有依靠古武界，我赵家才能延续辉煌，才能在这大世之中立足。你孩子家，不知高地厚，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坏我大事。再敢多言，家法处置！”
就在这时，八极门少主吴晟站了起来，缓步来到赵元朗面前。
“赵兄，血煞门之事，不过是传言而已。这几十年来，你可曾亲眼见过古武界为害世俗？但有一点可以确信，古武界绝对有大能，有好的功法，千万不要错过站队的机会哦！”
“吴晟！你……亏我还将你当兄弟！”
众人皆沉默不语，吴家父子、赵四虎的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分析似乎也很难反驳，但这一己之私利，葬送的却是众人之自由，葬送的可能是整个世俗安宁！
现场静寂之时，一直维持坐姿运功的钟世洐，猛地指着台下另一个方向，满是痛心道：
“秦师弟！你……你为何也……”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在正站在广场边缘的药神谷大长老秦元化身上。
只见秦元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他缓缓踱步上前，与吴震山父子、赵四虎站到了一处，隐隐形成一个三角阵势，将高台和大部分中毒者包围在内。
秦元化看着台上的钟世洐，脸上露出一抹复杂难明的神色，有怨恨，有不甘，也有一丝快意。
他冷哼一声：
“师兄，你问我为何？这话，我憋在心里几十年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
“凭什么？！凭什么你师父当年将谷主之位传给你？论医术，我不比你差。论修为，当年我也不逊色于你。论对药神谷的贡献，打理内外事务，哪一点做得不如你？可哪怕我是他的长子，但他最终还是将这药神谷的传承，尽数交给了你……我不服！”
钟世洐闻言惨然一笑：
“原来你一直耿耿于怀……秦师弟，师父他老人家是看重你，才让你执掌刑罚，管理俗务，乃是委以重任啊……”
“狗屁的重任！”
秦元化粗暴地打断了他，脸上肌肉扭曲，
“执掌刑罚？管理俗务？到底，不过是你钟世洐的管家，是你的附庸！药神谷真正的核心传承，那些古老的丹方，那些隐秘的修炼之法，你何曾真正对我敞开过？你防我就像防贼一样！”
他越越激动，指着钟世洐：
“你口口声声师兄弟情谊，可在你心里，何曾真正把我当成可以平起平坐的师弟？如今，你更是攀上了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林昊，得了什么修仙法门，一举突破筑基，风光无限。可我呢？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你的？”
秦元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古武界的大人答应了我，只要此事成功，便会赐我完整的筑基功法，乃至金丹大道。药神谷，以后将由我秦元化来执掌。钟世洐，今，我就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这一番激烈的控诉，让台下不少熟知药神谷往事的人都暗自唏嘘，没想到这看似和睦的师兄弟背后，竟藏着如此深的芥蒂。
吴震山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秦长老，家务事稍后再处理。现在，该办正事了。”
他目光重新投向高台始终没有话的林昊。
“林盟主，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是乖乖服下‘噬骨丹’，带领你这刚刚成立就夭折的联盟归顺我……哦不，是归顺古武界破界派的大人们？还是想亲眼看着你身边这两位得力助手，还有台下这数百武道精英，一个个在你面前经脉尽碎、魂飞魄散？”
他晃了晃手中的黑色药瓶。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绝望的气氛如同实质般压迫着每一个还能思考的人。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高台之上，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人，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很轻，却奇异地传入了每个饶耳郑
然后，在吴震山、秦元化、赵四虎等人错愕的目光中，林昊缓缓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
“演了这么大一场戏，暗桩竟然只有你们四人，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林昊扭了扭脖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语气带着些许抱怨，仿佛刚才那场生死危机与他无关。
“你……你没事？！”
吴震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指着林昊。
龙擎和钟世洐对视一眼，同时一跃而起。
“你们……你们怎么可能也没事？”
秦元化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连连后退，若不是台下众人依旧瘫软无力，他几乎都以为“毒引”失效了。
“‘玄冥凝魄散’乃上古奇毒，无人可解。你们明明吸入了‘玉髓心莲’的香气，与香炉中的‘安魂引’混合，毒性应该早已发作才对！”
林昊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饶耳中：
“‘玄冥凝魄散’——名字起得倒是吓人。可惜，你们这‘混毒’之法，看似精妙，实则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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