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老大，我来知会你一声。
以后东星五虎，还是改叫四虎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笑面虎那根手指头的事，我没忘。
给他三时间，把手指送来。
若不见人、不见指，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字一句砸进耳膜，听得骆驼脊背发寒，仿佛恶鬼在耳边低语。
“苏墨！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不合规矩！”
骆驼终于忍不住怒吼。
“规矩？”
苏墨嗤笑一声，“你们那一套破规矩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在我这儿，只有一条：谁敢惹我，就得付出代价！”
“你——”
骆驼还想争辩，可对方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话音未落，电话已被挂断。
嘟嘟嘟……
忙音持续响起，骆驼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脸色由红转青，扭曲得几乎变了形。
他平日待人宽厚，人人称他老好人，可再好的脾气也有底线。
身为东星堂口的一把手，如今被人如此羞辱威胁，哪能忍得下这口气？
“该死！苏墨简直无法无！”骆驼狠狠砸了下桌子，破口大骂。
“老大，到底怎么了？苏墨什么？乌鸦出事了？”
笑面虎在一旁焦急追问。
他看得出骆驼神色不对，却不知内情，方才通话内容他半个字都没听见。
“别提乌鸦了，人已经被苏墨杀了。”
骆驼长叹一口气，颓然坐回椅子。
“死了？！”
笑面虎瞪大双眼，难以置信，“怎么会？四海的人抓走他，按理不会这么快下手啊！”
在他看来，若是想杀，当场就能解决，何必多此一举带人离开？
抓回去反而明还有利用价值，留着有用——结果苏墨根本不讲常理。
“我怎么知道？”
骆驼摆摆手，心乱如麻。
悲愤、憋屈、愤怒交织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
笑面虎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神空洞，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他和乌鸦共患难多年，一块儿对抗苏墨，一起逃往荷兰，最近那次交火，乌鸦还替他挡了一刀。
这份情义，不是嘴上而已。
此刻得知噩耗，犹如当头一棒，久久缓不过神。
过了半晌，他眼中渐渐燃起怒火，猛然站起，咬牙切齿道：“老大！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乌鸦是咱们社团的顶梁柱，四海明知他是核心成员还敢杀他，根本就是不把东星放在眼里！”
骆驼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能算了？那你告诉我，我们拿什么去拼？”
“打！跟四海开战！为乌鸦报仇！”笑面虎咆哮如雷。
骆驼却冷笑出声：“开战？你倒是，我们有多少人马？多少地盘？拿什么跟四海斗？”
“你以为我不恨？我不恼？乌鸦死了我心里不好受？苏墨当面羞辱我我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的痛楚，“可现实摆在眼前，我们现在根基未稳，从荷兰刚撤回来，实力远远不够。
要是贸然开战，只会让整个东星陪葬。
你愿意看到那？”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乌鸦白死？传出去弟兄们怎么想？人心一散，社团还怎么撑下去？”
笑面虎攥紧拳头，声音发颤。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打不过人家，就得低头认栽。
眼下东星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乌鸦这笔账，将来总有机会清算。”
骆驼语气低沉，话虽得平缓，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重。
短短几句话完，他已恢复冷静，脸上那层怒意悄然褪去，神情重新变得沉稳克制。
身为东星的掌舵人，他不能像手下那些兄弟一样凭血气办事。
每一步决策都牵连着整个社团的安危，容不得半点冲动。
“可就这么算了？乌鸦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笑面虎猛地站起，一掌拍在桌上，声音都在发抖。
“谁算了？”
骆驼冷声一笑，目光如刀般扫向他，“你真忘了苏墨当初提的条件？”
“什么条件？”笑面虎一时没回过神。
“乌鸦是死了，但你还欠他一根手指——他明明白白了，三之内见不到你的指头，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骆驼语气平静，可眼底却透出疲惫。
此刻他只觉得心力交瘁，甚至有些后悔当年把这两人从荷兰带回港岛。
若不是那一念之仁，何至于如今处处受制于人？
“杀了乌鸦还要我断指？苏墨这是存心羞辱！”
笑面虎脸色骤变，慌乱中竟带上了几分哀求，“老大，您不能由着他这么猖狂！这事绝不能答应！”
骆驼望着他失态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非要惹他，现在尝到苦头了，又来指望我出头？”
他伸出两根手指，一字一句道：“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第一，自己动手，把手指送过去；第二，等着被人砍下来。”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你自己掂量清楚，一根指头，还是整条命。”
随后摇了摇头，“别再妄想东星为你出头。
为了你一根手指就和四海全面开战？我不可能做这种决定。”
话落，他拍了拍笑面虎的肩，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办公室里只剩下笑面虎一人，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骆驼的话已经得很明白——没人会再替他兜底。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十根手指一根根数过去，哪一根都不舍得割。
可一想到乌鸦死时的惨状，心头就是一阵发寒。
他不敢赌，更不想死。
终于，他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
“咔”地一声，寒光乍现。
他深吸一口气，将刀刃抵在左手拇指上，闭上眼，狠心往下压去……
第二清晨，四海娱乐城。
咚咚咚——
托尼站在苏墨办公室门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屋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托尼推门而入，恭敬地走上前：“老板。”
苏墨正靠在椅上看书，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事？”
最近他几乎手不释卷，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多读些东西实在可惜。
“东星的人刚来过，送来两样东西，是他们龙头骆驼亲自交代，务必交给您。”
托尼双手奉上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盒，还有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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