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遗光中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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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蓄水池内，空气凝固如铅。张老师笼中困兽般的呜咽是唯一声响。
“笼中之囚，亦是施暴之爪。”顾白的声音打破死寂。神念穿透鸟笼，反馈回的信息触目惊心——那头颅并非被笼子禁锢，而是与笼子生长在了一起！铁条如同活物根系般扎入脑髓，汲取着痛苦与疯狂。
“动手？”烛九压低声音，火焰短刃在掌心吞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日志里这畜生可没少害人！”
“等等。”毒蝶拦住他，狭长眼眸盯着张老师臃肿背影，“不对劲。他好像…在写字？”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张老师那臃肿身躯微微前倾，被铁条贯穿、变形的手指，正蘸着身下某种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在龟裂的水泥地上，一遍又一遍、无比专注地划着歪歪扭扭的符号。
那并非文字，而是一个个由简单线条构成的音符！五线谱上的蝌蚪符！
“他在画琴谱？”雷戟眉头紧锁，赤红飞镖悬而未发，“疯了吗？”
“赎罪…还是…求救？”烛龙冰蓝色的眼眸毫无温度。
就在此时，张老师划动的手指猛地一顿。他仿佛感应到身后的目光，那臃肿的身躯极其僵硬、缓慢地转了过来。
滋啦…铁笼摩擦血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手电光下时，饶是身经百战的几人也倒吸一口冷气！
鸟笼内根本没有人脸！只有一团在铁条缝隙间缓慢蠕动、不断分泌着黄绿色粘液的暗红色肉瘤！肉瘤上分布着十几个大不一的孔洞，此刻正一张一合，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那呜咽，正是从这些孔洞中挤出！
而在肉瘤中央，一只浑浊无比、布满血丝的眼球，正透过铁条的间隙，死死地、怨毒地盯住了顾白！那眼神中混杂着极致的痛苦、疯狂，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嗬…钥匙…给我…钥匙！”肉瘤上的孔洞剧烈翕张，挤出嘶哑变调的非人咆哮，腥臭的粘液喷溅，“放我…出去！诅咒…诅咒你们！”
“钥匙？什么钥匙？”烛九厉声喝问。
“琴…琴键！那个…女孩的…”肉瘤眼球疯狂转动，锁定了顾白，“给我！打开…笼子！打开它！啊啊啊——！”
咆哮瞬间化为凄厉的惨嚎！鸟笼上的铁条骤然收紧！深深勒入肉瘤，黄绿色的脓血和粘液爆浆般喷涌！张老师（或者那团肉瘤）整个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臃肿的身躯上浮现出更多痛苦扭曲的人脸轮廓，仿佛有无数灵魂在他体内哀嚎挣扎！
【警告！检测到高位格诅咒反噬！目标“张明远”处于“忏悔之笼”诅咒核心！】
【强行破坏将导致诅咒能量全面爆发，波及整个地下空间！】
系统提示冰冷刺耳。
“他在承受‘他们’的诅咒？”毒蝶瞬间明了，指尖紫雾翻涌护住众人，“那些被他害死的学生，用最后的怨念把他锁在了这个活地狱里！这笼子既是囚禁，也是惩罚！”
“所以他要琴键？林晚晴的琴键能打开这鬼笼子？”烛九看向顾白。
顾白的神念早已扫过整个巢穴和痛苦抽搐的肉瘤。无数世界线碎片飞掠：
【世界线A（显性概率75%）】：交出琴键。诅咒之笼开启，被囚禁的“张明远”彻底畸变成boss“千面聚合体”，释放所有被吞噬学生的怨灵，团队陷入绝境。
【世界线b（显性概率15%）】：拒绝交出，强行击杀。诅咒能量失控爆炸，地下空间坍塌，全员活埋。
【世界线c（显性概率8%）】：利用琴键共鸣，引导诅咒能量反向溯源，冲击巢穴核心。
“笼非牢，心乃狱。”顾白摊开手掌，那枚黑色琴键静静躺在掌心，散发着微弱的净化之光。“琴音所指，罪业归处。”
预言的光影中，琴键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巢穴顶端悬挂的某具骸骨！
“烛龙！冻住他！”雷戟瞬间领会战术意图，赤红飞镖化作数道电光，直射肉瘤上那只疯狂的眼球，并非攻击，而是吸引注意！
“明白！”烛龙双手猛地按向地面！刺骨寒气瞬间爆发，如同白色浪潮般席卷向抽搐的肉瘤身躯！冰晶飞速蔓延，将其下半身连同周围地面冻结！
就在张明远的惨嚎和挣扎被冰封迟缓的刹那——
顾白屈指一弹！
嗡！
染血的琴键化作一道乌光，并非射向张明远，而是精准地击中了巢穴顶端、悬挂在最中央位置的一具相对完好的骸骨！那骸骨身上，还挂着一枚锈蚀的“合唱团领唱”徽章！
叮——！！！
如同洪钟大吕！纯净的音波以骸骨为中心轰然炸开！肉眼可见的白色涟漪瞬间扫过整个蓄水池！
“不——！！！”张明远肉瘤上的眼球爆发出极致恐惧的嘶鸣！
随着音波扫过，构成巢穴的无数课桌椅、黑板、钢筋剧烈震颤！那些镶嵌在“建材”症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无数扭曲痛苦的学生面孔在红光中浮现、尖啸！
这些被张明远亲手杀害、灵魂被熔铸进“巢穴”作为诅咒能源的学生怨灵，在净化琴音的共鸣下，被短暂唤醒！积累了数十年的滔怨念，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宣泄口！
目标——张明远！
“呃啊啊啊——！”肉瘤上的眼球瞬间被无数双由红光构成的、半透明的手抓住、撕扯！整个鸟笼剧烈震动，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构成笼子的铁条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由鲜血书写的学生名字！每一个名字都在燃烧！
诅咒反噬！来自所有受害者的终极复仇！
“走！”雷戟当机立断。簇已成炼狱！
五人急速后退，冲出蓄水池入口。身后，是张明远被万千怨灵撕扯吞噬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惨嚎，以及巢穴崩塌的轰然巨响！
【关键人物“张明远”死亡！探索进度更新！】
【获得神性积分：50点！】
【获得诅咒残留物：染血的铁笼碎片 x1】
管道内，众人沉默疾校身后蓄水池方向传来的恐怖声响渐渐减弱，最终被死寂吞没。
“妈的…”烛九狠狠啐了一口，不知是发泄恐惧还是愤怒，“死得真他妈便宜他了！”
“怨灵复仇，永不超生，这惩罚…够了。”毒蝶的声音透过面纱，带着一丝疲惫的凉意。
顾白没有话，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重归冰冷的琴键。林晚晴最后的微笑与蓄水池顶赌领唱骸骨，在他意识中重叠。
“旧校舍不远了。”雷戟打破沉默，手电光指向管道前方一处向上的铁梯，“出口就在上面。都打起精神！”
铁梯上方，隐约传来风吹过破败窗棂的呜咽。遗光中学最核心的黑暗，那所谓的“屏障”之后，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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