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沿，苏业霆就踩着拖鞋在客厅里“啪嗒啪嗒”转圈圈。校服领口扯得歪到一边，裤脚卷了个不伦不类的边，手里还攥着个弹弓——那是他以前他外公给他买的，放在抽屉里已经两三年了，从来不会去触碰，而这会苏业霆儿正对着茶几上的苹果瞄准，眼睛却时不时往沙发上瞟。
林枫坐在沙发上，膝头摊着本厚书，指尖偶尔划过书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苏业霆憋了半，突然把弹弓往后一拉，“咻”地将橡皮子弹射向沙发靠背，子弹弹开时还故意喊了声：“喂！你看这弹弓能打十步远，你信不信？”
林枫终于抬眼，扫了眼他手里的弹弓，又落回他身上，语气平淡：“心打碎窗户。”完又低下头看书。
苏业霆撇撇嘴，把弹弓揣进兜里，又跑到电视柜前，踮着脚去够最上面的相框——那是苏雅轩去年拍的风景照，他故意把相框转了个方向，让画面朝下，还伸手敲了敲玻璃：“这照片挂歪了，我来调调！”可林枫没理他，连头都没抬。
他不甘心，又跑到沙发边，故意把自己的书包往地上一摔，课本、橡皮、皱巴巴的作业纸撒了一地，还顺势坐在地毯上，用脚把铅笔踢到林枫脚边：“哎呀，笔掉了！你帮我捡一下呗？”
林枫弯腰捡起铅笔，递给他时，苏业霆却突然伸手，用指尖飞快地碰了下林枫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回去，还嘴硬道：“你手怎么这么凉，跟冰块似的！”
可林枫只是收回手，继续翻书。苏业霆这下急了，干脆爬到沙发边，胳膊撑着沙发沿，凑到林枫面前：“跟你个事，你必须帮我！”
林枫合上书，指尖夹在书页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什么事？”
“明开家长会，”苏业霆语速飞快，眼神却飘向窗外，还故意用手抠着沙发缝，“我妈没时间，没人去。你替我去！”
林枫挑眉：“我去？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苏业霆立刻坐直身子，声音拔高了些，还伸手比划起来，“你就你是我表叔！上次我跟班里同学，我表叔能单手举哑铃，他们都笑我吹牛——你去了，刚好让他们看看！而且……”他顿了顿，又冒出个怪理由，“王老师这次家长会要带‘会画画的家长’，你昨不是在纸上画了棵草吗？你画得比我同桌他爸好多了！”
“我那只是随便画画。”林枫无奈地笑，“再我明……”
还没等林枫完，苏业霆抢着道：“你明又没别的事！”完突然站起来，跑到阳台拎了盆仙人掌过来，往茶几上一放，“你看这仙人掌，我昨忘浇水了，你要是不帮我去开家长会，它肯定会枯死！”
林枫看着茶几上的仙人掌，又看了眼苏业霆那个“你不答应我就跟你耗到底”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仙人掌不用浇水。”
“我不管！”苏业霆梗着脖子，又找了个理由，声音却软零，“而且王老师，没人来开家长会，就要让我在全班面前读检讨——我上次把黑板擦藏进老师抽屉里，还没跟老师道歉呢，要是读检讨，太丢人了！”
他着，还伸手拽了拽林枫的袖口，指尖攥得发白：“就帮我这一次！要是老师问起我在学校的事，你就我最近乖多了，上课没再偷偷玩溜溜球，也没把同学的跳绳藏起来——我以后肯定不调皮了还不行吗？”
林枫看着他眼里的焦急，又想起前几放学时，这孩子跟自己闹别扭时涨红的脸，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行吧，就这一次。但你得保证，以后别在学校惹事。”
苏业霆瞬间眼睛亮了，松开林枫的袖口，从地上跳起来，还拍了拍胸脯：“我保证！”着就往门口跑，跑了两步又回头，举起手里的弹弓晃了晃，“明早上我叫你，你可别睡过头！”
这一幕恰好落在刚下楼的苏雅轩眼里，她握着楼梯扶手的指尖微微收紧。晨光里，林枫正低头把刚才被碰乱的书页理整齐，侧脸线条柔和，连无奈的模样都透着耐心。苏雅轩想起前几刚来时，自己还对林枫满满的怀疑，而现在脑子里刻画的都是这个男人优点。苏雅轩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背影，以及从没有过的这样亲近一个陌生的男人举动，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涟漪和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他做孩子的父亲就好了。
“雅轩，怎么了？”苏老爷子看见苏雅轩站在楼梯口发呆，有些纳闷的问道
“没什么，想一些工作上的事”苏雅轩羞红着脸，不敢直视父亲，急匆匆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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