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学生会的走廊上。
夏念清整理完最后一份文件，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
经过资料室时，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
出于好奇，他轻轻推开门，看到一个短发女生正背对着门口，在档案架前翻阅着什么。
[梁部长？]夏念清没有出声，准备偷偷溜走。
但梁婉婷却心有所感，转身发现了他。
震惊之余，梁婉婷马上回身想收起桌上的文件夹，却因慌乱让其“啪”地掉在地上，一张旧照片随着一堆A4纸散落而出。
夏念清一眼就认出了——和林默珍藏的那张一模一样，军训场上的少年少女。
“夏副部长。”梁婉婷迅速蹲下身收拾照片，声音有些发紧，“这么晚还没走？”
夏念清帮忙捡起几张散落的纸页：“刚忙完。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梁婉婷接过文件，犹豫了一下，突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正好…有些事想问你。”
夏念清有些意外，但还是坐了下来。
资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树叶的沙沙声。
“听你帮舞蹈系那个女生解决了助学金问题？”梁婉婷突然出声。
夏念清心里一动，看来学生会里没什么秘密可言：“只是按程序办事。”
“程序…”梁婉婷轻笑一声，“在学生会，程序往往是用来被打破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夏念清一眼，“特别是对某些‘特殊关系’的人。”
夏念清立刻明白她是在暗指自己“空降”财商部的事。
“贫困生吗。你是个好人。”梁婉婷喃喃着，似在回忆。
“应该的。”夏念清诚实回答，心里却在吐槽“好人”那句多余了。
空间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将照片心地放回文件夹，梁婉婷手指在那张军训照上停留了几秒
“你…最近和林默共事还顺利吗？”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话题变得突然。
夏念清点点头：“林部长很照顾新人，虽然有时候有点…”
他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梁婉婷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一直这样，表面浮夸，其实比谁都认真。”
她顿了顿，“他…有提起过我吗？”
夏念清想起林默昨的反常，斟酌着回答：“偶尔会提到你们以前一起做项目的事。”
“是社团经费系统吧。”
梁婉婷苦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那本来是我们的骄傲…”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色上。
夏念清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她继续。
“那年，街舞社有个叫陈宇的社员，”
梁婉婷突然道，“他父亲工地出事，急需手术费。社团经费刚好有一笔余款，我就…”
夏念清屏住呼吸，这正是林默提到的“误会”。
“我修改了系统记录，把那笔钱先私自批下来。”
梁婉婷的声音很轻，“然后用自己兼职的钱补上了缺口，让陈宇以后慢慢还。”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夏念清从未见过的脆弱：“那在食堂，我给陈宇的是还款计划表，不是钱。
但林默只看到信封，就认定我徇私舞弊…也确实，我舞弊了，所以我当时对他的质问不敢回应。
如果徇私的话，也是吧。”
夏念清终于知道了这个“误会”。
是误会吗？准确来是误会了一半，但造成的结果对两人都不公平。
林默看到梁婉婷私下给那位社长信封，联想到系统被修改，自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后来陈宇知道我们吵架，主动去找林默解释。”
梁婉婷的声音有些发抖，“但那时候…我们已经了太多伤饶话。”
她轻轻打开文件夹，露出那张军训照片：“这是我们大一入学时拍的。
那特别热，我的冰糕化了，鞋带也散了，他一边抱怨我邋遢，一边蹲下来帮我系鞋带。”
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温柔，与现在那个画着眼线的哥特部长判若两人。
“知道吗，他以前真的对得起‘默’这个名字。”
梁婉婷轻笑一声，“是我总嫌他太闷，硬拉着他参加各种活动，结果现在…”
她指了指自己利落的短发和干练的着装，“我倒活成了他以前的样子。”
夏念清突然意识到，梁婉婷现在的严肃干练，或许是对过去那个活泼开朗的自己的一种告别。
“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夏念清忍不住问。
梁婉婷摇摇头，将照片收好：“解释过了。但有些裂痕…不是知道真相就能弥补的。而且上学期，我们…哎。”
她站起身，恢复了平时那种干练的语气，“抱歉耽误你时间了，这些陈年旧事…”
“梁部长，”夏念清突然道，“林部长昨也提到了这件事。他很…后悔。”
梁婉婷的背影僵了一下，但没有转身：“是吗。”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都过去了。”
走出资料室时，已经完全黑了。
夏念清看着梁婉婷远去的背影，想起林默摩挲U盘时落寞的神情，心里有了决定。
还有，关于关于梁婉婷过去温柔的事，他信了。
……
周三傍晚，夏念清如常来到姜妙柔的公寓。
餐桌上摆着几道家常菜，香气四溢。
姜妙柔系着围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衬得她格外温婉。
“今尝试做了红烧排骨。”她笑着替他盛饭：“尝尝怎么样。”
夏念清接过碗，注意到她的眼睛比平时更亮，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饭吃到一半。
姜妙柔放下筷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这周六……我们培训班要办六一儿童节活动。”
“嗯？”夏念清抬头。
“都是七、八岁的朋友，会表演节目、做游戏……”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你要不要来看看？”
夏念清下意识摇头：“抱歉，周六白我要打工。”
他没告诉过姜妙柔他的打工换班规则，不知道很正常。
“这样啊……”姜妙柔的笑容淡了几分，低头扒了一口饭，“没关系，工作重要。”
她的语气依然温柔，但夏念清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失落。
他知道她对自己的喜欢，夏念清没有过多在意。
饭后，夏念清主动收拾碗筷。
姜妙柔站在水槽旁，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时不时走神。
“妙柔姐，”夏念清关上水龙头，有些奇怪，拒绝也不至于这样啊？
他转身看她，“你今有心事？”
“没、没有啊。”她慌乱地擦了擦手，却不心碰倒了一个玻璃杯。
杯子摔碎的声响让两人都愣住了。
姜妙柔蹲下身去捡碎片，手指微微发抖：“对不起，我太不心了……”
夏念清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碰触碎片：“别动，我来。”
当他收拾完玻璃渣起身时，发现姜妙柔还站在原地，眼眶微红。
“到底怎么了？”他放柔声音。
姜妙柔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周六……其实也是我的生日。”
夏念清愣住了。
姜妙柔勉强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过不过生日都……”
“我换晚班。”夏念清突然。
“诶？”
“白去参加你的活动，晚上再去打工。”他认真地看着她，“几点开始？”
姜妙柔桃花眼一点点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辰：“上午九点……真的可以吗？”
“嗯。”夏念清点头，“生日一年只有一次。而且，妙柔姐家人不在身边，过去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吧。”
姜妙柔的脸瞬间红了，她转身假装整理碗柜，却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谢谢……我很开心。”
临走时，姜妙柔送他到门口。
夏念清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喜欢什么礼物？”
“不用礼物！”她连忙摇头，“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夏念清笑了笑：“那至少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
“洋桔梗……”姜妙柔下意识回答，随即捂住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在花展时介绍过，花语是“永恒的爱”。
“好。”夏念清没太在意，毕竟早知她的心意。
姜妙柔的耳根红得滴血，她慌乱地摆手：“我、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
“知道了。”
夏念清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比可爱：“周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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