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风声时有时无,卷着夜露拍打窗棂,鎏金宫灯的光晕在金砖上静静流淌,却驱不散殿内几分凝滞的沉闷。众人已在殿中枯等许久,皇帝许是耐不住寂寞,在太后怀里咿呀着扭动身子,太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目光却时不时扫向殿门方向。
叶青坐得有些不耐烦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忽然抬眼道:“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怂了,不敢来了吧?白白让本王等这么久。”
李令月闻言,忍不住嗔了他一句:“一个月来就看你这副不正经的样子,这会儿倒着急上了?”
叶青摆了摆手,笑道:“算了,让他们再准备准备也无妨。” 着转头看向立在殿侧的赵云,“子龙,今日禁军是谁当值?”
赵云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回摄政王,是禁军统领李虎。”
“李虎……” 叶青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他们是打算趁换班之际,把自己的洒进来。除了这批禁军,还有哪一支部队有调动迹象?”
“启禀摄政王,” 赵云沉声回道,“新编的三万禁军,已于半个时辰前悄然离开大营,目前去向不明,但看行军方向,大概率是朝着皇宫而来。”
叶青闻言,忽然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看来是有人暗中掌控了这新练的三万禁军。这支部队组建还不到一年,战斗力尚未可知,他们倒是真有把握,敢用这新兵蛋子来围宫?” 他顿了顿,对赵云吩咐道,“不用管他们,传令下去,放他们进来。”
“摄政王,这……” 赵云有些迟疑,三万大军虽是新兵,但数量可观,一旦入宫,后果难料。
“放心,” 叶青眼神锐利,“兵不在多,而在精;更重要的是,来的是什么人,怀着什么心思。”
赵云见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言,拱手领命退了下去。
李令月看着叶青从容的模样,心中仍是有些担忧,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三万大军可不是数目,更何况皇宫已被包围,我们如今算是瓮中之鳖了。”
叶青转头看向她,笑容温和却带着十足的底气:“令月放心,什么军不重要,重要的是来的什么人,以及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今日这场戏,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跳出来唱主角。”
太后也开口道:“摄政王既然胸有成竹,哀家便放心了。这大盛江山,还需摄政王多费心。”
叶青俯身行礼:“太后放心,臣必护太后与陛下周全,护大盛江山无恙。”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脆响,显然是换班的时间到了。片刻后,殿外传来李虎的声音,似乎在吩咐着什么,随后便是士兵撤离的脚步声。紧接着,新一轮的禁军脚步声响起,密密麻麻,显然是将整个大殿都围了起来,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
“哐当” 一声巨响,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木屑飞溅间,一队身着黑色甲胄的士兵簇拥着一人昂首闯入,个个手持兵刃,眼神桀骜,杀气腾腾。
赵云见状,立刻上前一步,长枪在手,寒芒直指来人,沉声喝止:“谁让你们进来的?擅闯大殿者,当诛九族!”
他身后的暗卫也瞬间现身,黑衣黑巾,将叶青、太后与皇帝护在核心,气氛骤然紧绷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阵哈哈大笑声从士兵身后传来,一人缓步走了进来。此人身着朝服,面容清癯,眼神却带着几分阴鸷与得意,正是当朝丞相王鹤之。
王鹤之走到殿中,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叶青身上,面色一沉,朗声道:“太后、陛下!臣王鹤之,今日冒死闯宫,只为清君侧,诛奸佞!”
叶青坐在原位,面色沉稳,丝毫不见慌乱,只是淡淡开口:“丞相?本王倒是没想到,幕后之人真的是你。”
王鹤之转过身,对着太后躬身行礼,语气慷慨激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太后明鉴!叶青把持朝政,权倾朝野,私囚宗亲,排除异己,如今更是身居摄政王高位,手握数十万大军,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早晚会谋反篡位,颠覆我大盛江山!臣今日已率三万禁军包围皇宫,只为请太后下旨,诛杀叶青这乱臣贼子,还朝堂清明,护李家江山!”
太后抱着皇帝,面色平静无波,只是轻轻拍着怀中受惊的孩童,并未立刻回应。
殿内众饶目光都集中在太后身上,气氛愈发凝重。唯有李令月神色紧张,她看着王鹤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痛心:“王丞相,你乃是三朝元老,深受先帝信任,为何要如此?摄政王辅政以来,殚精竭虑,为大胤立下汗马功劳,何来谋逆之?”
王鹤之转头看向李令月,语气带着几分痛心疾首,却又无比坚定:“公主殿下,您太真了!这下是李家的下,而非他叶青的囊中之物!叶青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如今皇帝年幼,他若想谋反,易如反掌!臣今日所为,看似以下犯上,实则是为了保住李家的江山社稷,为了下苍生!此人不除,后患无穷!还请太后速速下旨!”
着,他再次躬身,身后的士兵也纷纷附和,兵刃出鞘之声此起彼伏,“诛杀叶青!还我清明!” 的呐喊震得殿顶宫灯嗡嗡作响。
叶青缓缓站起身,身形挺拔,虽未着甲胄,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王鹤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王丞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本王谋逆,可有证据?倒是你,勾结外力,调动大军围宫,擅闯大殿,这才是实打实的谋逆之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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