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封王的诏书由八百里加急传往各地,“汉王一世”四字如同惊雷,在大靖疆域之上轰然炸响。各州府震动,官吏百姓议论纷纷,世家勋贵心思各异,而反应最剧烈者,莫过于远在闽地的闽王李炎。
闽王府内,诏书被狠狠摔在紫檀木案几上,墨迹未干的宣纸皱成一团。李炎身着常服,却难掩眉宇间的惊怒与惶恐,他来回踱步,脚下的金砖被踩得发出沉闷的声响,殿内侍从皆垂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
“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李炎猛地驻足,声音因愤怒而沙哑,“李家的江山,太祖皇帝浴血打下的基业,凭什么封一个外姓人为王?还是‘汉王’!这叶青分明是要谋朝篡位!”
他的怒火并非无的放矢。此前与宁王联手作乱,他本想趁机分一杯羹,却不料撞上了叶青麾下吕布率领的十万大军。那一战,闽军被打得丢盔弃甲,尸横遍野,他本人也险些被俘,若不是心腹拼死护卫,早已沦为阶下囚。宁王更是直接被擒,后来被砍了头。经此一役,李炎彻底被打怕了,龟缩在闽地王府中,日夜提防叶青的清算,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再兴兵作乱。
可如今,叶青封王的消息传来,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他原以为叶青即便权倾朝野,终究还是要依附于李家皇室,却没料到对方竟直接迈出了这一步——外姓封王,还是“汉王”称号,这分明是在向下宣告,他叶青已有不臣之心,迟早要取而代之!
“不能忍!绝不能忍!”李炎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叶青能封王,难道我等宗室藩王反倒要束手待毙?”
愤怒压过了恐惧,李炎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猛地转向殿外,高声喊道:“传本王命令,即刻召集心腹将领议事!另外,备一份密信,快马送往蜀地,呈给蜀王!”
他心中已有了盘算:单凭闽地之力,绝不是叶青的对手。但蜀王李晟与他同为宗室,手握蜀地重兵,且向来与叶青不和。若是能动蜀王联手,以“清君侧、诛奸佞”的名号起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毕竟,这下终究是李家的,只要打出宗室的旗号,定然能召集不少对叶青不满之人。
旨意下达,闽王府瞬间忙碌起来。密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出,而闽地的军备也开始悄然调动——李炎此次是铁了心要反抗叶青,他集结了府中所有可用之兵,短短三日之内,便凑出了十万大军,虽然兵力远不及巅峰时期,士气也因此前的惨败而有些低迷,但在“扞卫宗室”的旗号下,竟也渐渐凝聚起一股战意。
与此同时,蜀地蜀王府内,同样上演着一幕怒火中烧的场景。
蜀王李晟手持诏书,脸色铁青如铁。他身材魁梧,面容威严,此刻却因愤怒而扭曲:“凭什么?他叶青不过是个靠钻营上位的外姓之人,凭什么能封王?本王身为宗室,镇守蜀地千里疆土,劳苦功高,尚且未有如此殊荣,他何德何能?”
殿内两侧的谋士皆垂首不语,不敢轻易接话。他们都清楚,蜀王向来心高气傲,对叶青掌权本就心怀不满,如今叶青封王,更是直接戳中了他的痛处。
“本王的属地,如今有多少兵力?”李晟猛地看向下方的军务谋士,语气急牵
那谋士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王爷,经过近年整军,属地现有兵力三十万,军备粮草尚可支撑三年之用。只是……”
“只是什么?”李晟眉头一皱。
“只是据情报显示,叶青麾下兵力早已突破百万,且皆是精锐之师,更有吕布、白起等绝世猛将统领。我等三十万兵力,若是正面与叶青抗衡,恐怕……恐怕胜算极。”谋士硬着头皮完,额头已渗出冷汗。
“废物!”李晟怒喝一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三十万大军,竟连与他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本王不甘心!”
他一心想要争夺下,奈何此前叶青势头太盛,他只能暂时隐忍。如今叶青封王,让他彻底看清了对方的野心,也让他的野心再次躁动起来。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偏安蜀地的藩王,更不甘心看着叶青一步步蚕食李家的江山。
就在李晟暴怒之际,一旁的首席谋士缓缓上前,躬身道:“王爷息怒,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李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王爷,叶青虽强,却也并非无懈可击。”谋士沉声道,“蜀地地势险峻,素赢蜀道难,难于上青’之。只要我们封锁所有进出蜀地的要道,加固关隘,凭险据守,叶青即便有百万大军,也难以攻入蜀地。”
他顿了顿,继续道:“届时,我们便可在蜀地自立为王,甚至称帝,与叶青分庭抗礼。叶青要平定下,必然要先解决闽王等其他反对势力,短期内根本无暇顾及蜀地。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在蜀地休养生息,发展农桑,整军备战。待下有变,叶青疲于奔命之际,我们再挥师北伐,争夺下,岂不是更好?”
李晟闻言,怒气渐渐平复,眼中闪过思索之色。他不得不承认,谋士的话很有道理。蜀地地势险要,确实是然的屏障,只要封锁蜀道,叶青根本奈何不了他。只是,让他就此放弃争夺下的念头,偏安一隅,他心中终究有些不甘。
“难道本王就只能在这里做一个蜀王?”李晟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
“王爷,成大事者,必先学会隐忍。”谋士躬身劝道,“如今叶青势大,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先保全自身,积累实力,待时机成熟,方能一举功成。眼下,封锁蜀道,自立抗叶,已是最优之选。”
李晟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眼中的不甘被决绝取代:“好!就依你之见!”
他转身看向殿外,高声下令:“传本王旨意,即刻封锁蜀地所有进出要道,加固剑门关、葭萌关等关隘,严禁任何人随意出入!另外,昭告蜀地各州府,叶青奸佞,擅权乱政,封外姓为王,意图颠覆李家江山,本王即日起起兵抗叶,召集下有志之士,共商大业!”
“遵旨!”殿外将领齐声应和,声音震彻云霄。
一时间,闽、蜀两地风云突变。闽王集结十万大军,蜀王封锁蜀道昭告抗叶,“清君侧”的旗号传遍下,原本平静的大靖疆域,再次陷入了风雨飘摇之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汉王府内的叶青,对此却仿佛早有预料,依旧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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