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炕上坐了起来。今是他上学的第一,也是他九岁以来最重要的一。母亲早已在灶台边忙碌,锅里煮着玉米糊糊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杨穿着母亲连夜缝制的新布鞋,鞋底是纳了千层的,针脚细密。他背上用旧布缝制的书包,里面装着母亲用旧报纸包好的铅笔和石板。临出门前,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布包,里面是五毛钱——这是杨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零花钱。
到了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别淘气。母亲一边,一边帮杨整理衣领。杨点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早晨的凉风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学校坐落在村子的东头,是一座由三间土坯房组成的院落。杨站在校门口,看着墙上用石灰刷写的向阳学四个大字,心里咚咚直跳。比他早到的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一位穿着蓝色中山装的老师从教室里走出来,他是王老师,也是这所学唯一的老师。王老师看到杨,微笑着走过来:新同学?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杨。杨有些结巴地回答。
很好,杨同学。来,我带你去教室。王老师温和地。
教室里的桌椅都是用旧木板拼成的,有些摇晃。杨被安排在最后一排,旁边是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姑娘。她主动向杨打招呼:我叫花,你也是第一次来上学吗?
是的。杨点点头,眼睛却紧紧盯着讲台上的王老师。
王老师开始上课了,他先教大家如何握笔,然后从最简单的字开始教起。杨心翼翼地握着铅笔,在石板上笨拙地画着横线。他的手微微发抖,生怕写错了。
杨同学,你的横线画得很好。王老师走到杨身边,轻声鼓励道。杨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没想到老师会注意到自己。
课间休息时,孩子们都跑到了院子里。杨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看着其他孩子玩跳房子和扔沙包。花跑过来,拉起杨的手:来,我们一起玩吧!
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花加入了游戏。他第一次和其他孩子一起玩,心里既兴奋又紧张。游戏结束时,杨已经出了一身汗,但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中午,孩子们都回家吃饭了。杨因为家离得远,便留在学校。王老师从自己的饭盒里分出一些玉米饼和咸菜给杨,还给他倒了一碗热水。
慢慢吃,别噎着。王老师温和地。
杨吃着玉米饼,心里暖暖的。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老师也可以像家人一样亲牵
放学时,王老师特意叮嘱杨:明记得带作业本,我们要开始写字了。
杨点点头,背着书包往家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他想起今学到的第一个字,便用树枝在土路上画了起来。
杨,回家啦!母亲站在村口,向他招手。
妈,我今学会写字了!杨兴奋地跑过去,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晚上,杨躺在炕上,回想这一的经历。从早上的紧张到现在的满足,他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也洒在放在炕头的书包上。
明,我要学更多的字。杨在心里默默地。
从此,每个清晨,村口的路上都会出现一个背着书包的瘦身影。他不再像第一那样紧张,而是带着期待和自信,走向那个让他成长的地方。而那条通往学校的路,也见证了一个九岁少年从懵懂到自信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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