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在灰蒙蒙的空中打着旋儿。杨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的冰晶。他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半块烤红薯,那是奶奶塞给他的,“吃了暖身子,等爸爸回来”。
“杨,回家吧,风大!” 奶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担忧。杨没动,眼睛死死盯着通往村外的那条土路。那条路,承载了他太多的期待和思念。十岁的杨,已经记不清爸爸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记得,爸爸离开时,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留下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爸爸在外地打工,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杨知道,爸爸辛苦,为了这个家,为了能让他和奶奶过上更好的日子。但每当看到别的孩子和爸爸一起玩耍,杨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酸涩。他渴望爸爸的怀抱,渴望爸爸讲那些他从未听过的故事。
“杨,你看谁来了?” 奶奶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杨猛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路的尽头走来。那身影,虽然被风雪模糊了轮廓,但杨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爸爸!
“爸爸!” 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像一只鹿一样,蹦蹦跳跳地朝爸爸跑去。他的手紧紧抓着爸爸的衣角,仿佛怕一松手,爸爸就会再次消失。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杨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喜悦。
爸爸蹲下身,将杨紧紧搂在怀里,用他那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杨的脸颊。“对不起,爸爸回来晚了。” 爸爸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不晚,爸爸,你回来了就好!” 杨抬起头,看着爸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既心疼又温暖。
回到家,奶奶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热气腾腾的饺子、香喷喷的炖肉,还有杨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其乐融融。杨给爸爸夹了一块排骨,:“爸爸,你多吃点,你瘦了。”
爸爸笑了笑,:“爸爸不瘦,爸爸在外面吃得可好了。” 但杨知道,爸爸在骗他。他见过爸爸的照片,照片上的爸爸,脸庞瘦削,眼神疲惫。
吃完饭,杨拉着爸爸的手,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早已堆好了雪人,那是杨和奶奶一起堆的,就等着爸爸回来一起看。
“爸爸,你看,这是我们堆的雪人,像不像你?” 杨指着雪人,兴奋地。
爸爸看了看雪人,又看了看杨,笑着:“像,真像。不过,爸爸比雪人帅多了。”
杨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夜深了,杨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悄悄爬起来,来到爸爸的房间。爸爸正坐在床边,看着一张照片,那是杨和奶奶的合影。
“爸爸,你怎么还不睡?” 杨轻声问道。
爸爸抬起头,微笑着:“爸爸在看照片,想你们。”
杨走过去,坐在爸爸身边,:“爸爸,我以后会好好听奶奶的话,好好学习,等你回来。”
爸爸将杨搂在怀里,:“好孩子,爸爸知道你懂事。爸爸在外面,也会好好工作,争取早点回来,再也不离开你们。”
杨靠在爸爸的怀里,听着爸爸的心跳,感受着爸爸的温暖。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杨的心里却充满了阳光。因为,爸爸回来了,这个家,终于完整了。而杨十岁的年,也因为爸爸的归来,变得格外温暖,格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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