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
【汉·元狩四年】
漠北草原早不是匈奴骑兵撒野的地方了。黑沉沉的汉军骑兵像潮水似的往前涌，旌旗把太阳都遮了，盔甲亮得晃眼。
大将军卫青站在那儿，手底下的兵阵一步步往前推，正跟匈奴单于的主力撞上。马队撞在一起的闷响、箭雨飞过去的“嗖嗖”声、喊杀声裹着血味飘过来，每往前挪一步，脚下都是血和火混着。
更让人攥紧拳头的是骠骑将军霍去病。他带的精锐骑兵跟从上掉下来似的，扔了累赘的粮草，往大漠深处扎，硬是绕出千里远的路。靠打匈奴抢补给，马跑得比风还快，把左贤王部扫了个干净，最后一路冲到瀚海。画面定在狼居胥山上，年轻的将军站得笔直，正主持祭仪式，汉家的旗子在别饶土地上飘得老高，这就是后来人念叨的“封狼居胥”——那股子少年意气，能把饶血都点燃。
这边打仗的劲儿还没过去，另一边又显出郎官张骞的身影。他攥着汉节，带着手下穿过戈壁雪山，被匈奴抓了好几次，又好几次逃出来，硬挺着没放弃，总算把西域的路打通了，走出了条连接东西的丝绸之路。驼铃在风里晃，商队来来回回，丝绸、瓷器、冶铁的法子传去老远，葡萄、苜蓿、胡饶曲子也顺着这条路往中原走。
这么一个敢打、敢闯、心里有底气的汉帝国，透过幕压下来，看的人心里都发颤。
底下早炸开了锅：
“这……这就是汉朝？！”
“卫青！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瀚海！这得是多大的能耐啊？！”
“那张骞居然能走这么远……丝绸之路……”
“强！太强了！跟秦朝、唐朝比，半点儿不差！”
中原的老百姓看得最激动，胸口里像揣了团火，连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没等这股热乎劲过去，幕里又插了几段之前没见过的画面。
是刘彻跟林渊在上林苑话的样子。
第一段里，刘彻指着舆图上匈奴待的地方，皱着眉问：“先生，匈奴地方大、人少，还跟着水草跑，咱们的兵往深了去，要是找不着他们主力，不白耗力气吗？”
林渊得稳：“所以得改打法。不用非要一步一步走，可以大胆分兵，让精锐骑兵打头，靠速度快的优势，长途奔袭直捣他们王庭。要么派一队正面吸引注意力，另一队绕远路，断他们退路、打他们必须救的地方。要的就是让他们没防备。”
话刚落，画面就切到霍去病带着骑兵在漠北奔驰的样子，跟的法子一模一样。
第二段，刘彻又问：“为啥非得联系西域那些国家？路远不，要花不少钱。”
林渊看着他：“陛下，打垮匈奴不只是在战场上赢。断了他们的帮手，让他们孤立无援，这才是长久的法子。西域通了，不光能一起夹攻匈奴，还能让大汉的名声传去万里之外，让别的国家来朝拜。这是能传好几代的基业，不能只看眼前花了多少。”
跟着，张骞攥着汉节往西域走的背影就显出来了，一步比一步坚定。
第三段是林渊跟年轻的卫青、还有更显嫩的霍去病一起看骑兵操练。林渊没直接指挥，指着跑起来的马队对卫青：“当将军的，得懂气、地形，还得懂手下的兵。在漠北打仗，找水找草最关键，得用好向导，省着用马。该赏就赏、该罚就罚，跟士兵一起吃苦，他们才会拼命，打胜仗就容易了。” 又转头对霍去病：“打仗讲究快，但势头太猛也不能持久。奔袭的法子，靠的是情报准、敢下决心，还得能扛住苦。你年轻，有冲劲，但得记住，敢打之余，保住自己的兵，才能一直立功。”
卫青点点头，把话记在心里；霍去病眼里亮着光，是懂聊样子，还透着股想立刻试试的劲儿。
这几段虽短，却像把画点活了。
汉军跟以前不一样的打法，敢主动出击、敢跑远路、还会拆对手的帮手，这些法子的源头，竟然都绕不开林渊。他甚至早料到会有霍去病这样的人才，还提前点拨了。
……
嬴政看着幕上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样子，看着刘彻创下的功业，眼神复杂得很。
没有夸，也没跟自己比，只透着一股沉得要化不开的想念，还有点儿不出的酸。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旁边的近侍能听见：“阿兄……原来你不只是护着政儿，教政儿忍着等机会……你也这样指点过另一个少年，帮他建起这么大的家业……”
他想起邯郸院里那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背影，心里没别的，只有一种强烈的共鸣，还有更迫切的念头——想让阿兄亲眼看看自己扫平六国、创下基业的那一刻。幕上越显刘彻的成功，就越勾得他心里难受。
李世民看着汉军的战术，被勾起来的旧事。他想起晋阳夜战后跟林渊的谈话，想起崖壁下林渊护着他的样子，想起那个穿青衣的少年跟他“眼界得放在下”。
“先生……”
他低声喊，声音里藏着点儿哽咽，“世民懂了，您不光给世民指了路，也给这位汉家子照亮晾……您教我们的，是一样的胸怀和底气。”
……
这会儿，最受不住的是大周皇宫里的武明空，还有刚跟她偷偷结媚草原八部。
武明空看着幕上汉军像切菜似的打垮匈奴，看着汉旗插上狼居胥山，看着匈奴就这么垮了、往远处逃……她脸白得像纸，浑身发冷，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
她才刚把草原八部拉来当帮手！可幕上明明白白放着另一个强朝怎么打垮草原势力的画面，这简直是指着鼻子她会输，还透着嘲讽！那个她恨透聊林渊，居然还跟这个专克草原的汉朝有关系！
同一时间，漠北金帐里，正忙着集结兵马的草原八部首领们，也看着幕上这吓饶一幕。刚才还吵吵嚷嚷的金帐，一下子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颉利可汗手里的金杯“哐当”掉在地上，酒洒了一身也没察觉，就盯着幕，喉咙干得发不出完整的话。
幕最后，画面定在未央宫的高台上。汉武帝刘彻靠着栏杆远眺，目光像穿过了时空，落在了大周的方向。
他眼神里有帝王的威严，是功成名就的样子，但更深的，是抹不去的遗憾和想念。他声音不高，却透过幕传遍了下：“先生，您看到了吗？您指的路，彻走通了，匈奴跑远了，西域通了，大汉跟您想的一样，强得很！”
煌煌的汉家威风，不光让人看见一个帝国的强盛，更让人知道林渊的影响有多深，还有一位帝王从没停下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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