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深夜密会西域僧饶消息,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林枫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条隐藏在京城、与西域邪势力勾结的暗线,已然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这绝非孤立事件,必然与北疆即将到来的风暴,以及之前皇帝遇袭、商辂失踪等一系列事件紧密相连。
东厂和影卫的力量被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如同无形的蛛网,紧紧缠绕住承恩公府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西域僧人。然而,对方显然也极其谨慎狡猾。那西域僧人自那夜进入承恩公府后,便如同人间蒸发,再未露面。承恩公府更是戒备森严,内外隔绝,所有采买皆由心腹之人负责,难以渗透。
“王爷,对方很警惕,我们的人很难靠近核心。”曹德忠面色凝重地汇报,“不过,我们查到,承恩公最近以修缮祠堂为名,从城外调集了一批工匠和材料入府,其汁…似乎混入了一些身份不明、身手矫健之人。”
“修缮祠堂?”林枫冷笑,“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是想借此机会,将一些见不得光的力量,悄无声息地藏入府中,以备不时之需。”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打草惊蛇,逼他们露出破绽!
“曹德忠,替本王递帖子去承恩公府。”林枫淡淡道,“就本王近日偶得前朝名画一幅,听闻承恩公乃是蠢大家,特请其过府一赏。”
曹德忠一愣:“王爷,这……此时去见他,是否会打草惊蛇?”
“就是要打草惊蛇!”林枫目光锐利,“蛇藏在洞里,我们拿它没办法。只有把它惊出来,才能看到它往哪里跑,才能找到它的七寸!你去准备吧,帖子要客气,但姿态要强硬,不容他推辞!”
“奴才明白!”曹德忠心领神会,立刻去办。
果然,摄政王的邀帖送到承恩公府,引起了不的震动。承恩公以身体不适为由,试图婉拒,但林枫派去的使者态度坚决,言称王爷诚心相邀,若公爷实在不便,王爷可亲至府上探病。这话里的威胁意味,承恩公岂会听不出来?最终,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次日过府“赏画”。
次日午后,承恩公如约而至。他年约五旬,保养得宜,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和疲惫。在王府花厅,他强作镇定地与林枫寒暄,目光却不时游移,不敢与林枫对视。
林枫也不点破,只是命人展开那幅所谓的前朝名画,与承恩公品评起来。言语间,林枫看似随意,却几次将话题引向西域风物、番僧异术,甚至提到了近日京城关于“西域秘宝”的传闻。
每一次话题触及这些,承恩公的脸色就白上一分,额角隐见汗迹,回答也变得支支吾吾,漏洞百出。
“公爷似乎对此类话题,颇感兴趣?”林枫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承恩公脸上。
承恩公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连忙道:“王爷笑了,老夫……老夫只是略有耳闻,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哦?是吗?”林枫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花厅,“那为何本王听,前几日夜深人静之时,公爷府上,曾有一位西域高僧到访?莫非……公爷也与那西域秘宝有缘?”
轰!
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承恩公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他没想到,林枫竟然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知道了!
“王……王爷!绝无此事!定是……定是人诬陷!”承恩公慌忙起身,连连摆手,声音都变流。
“诬陷?”林枫缓缓站起身,踱步到承恩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公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那西域番僧密谋些什么,真当本王一无所知吗?陛下落水,商阁老失踪,京城瘟疫,乃至北疆异动……这一桩桩,一件件,背后是否都有尔等的影子?!”
林枫每一句,承恩公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王爷!冤枉!大的冤枉啊!”承恩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老夫对朝廷,对陛下,对太后忠心耿耿,岂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陷害!请王爷明察!明察啊!”
看着脚下丑态百出的承恩公,林枫心中冷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今日的目的,并非立刻拿下承恩公,而是要彻底震慑他,让他自乱阵脚,同时,也是做给隐藏在更深处的那些人看的。
“是否冤枉,自有公论。”林枫语气稍缓,但依旧冰冷,“公爷既然忠心耿耿,那便拿出行动来。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有什么该还没的,想清楚了,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他挥了挥手:“送客!”
两名侍卫上前,将几乎软成一滩泥的承恩公“扶”了起来,架出了花厅。
承恩公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如同惊弓之鸟,立刻下令府中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他独自躲在书房中,坐立不安,林枫那冰冷的目光和话语,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知道,林枫已经盯上他了!他完了!
就在他惶恐不安之际,书房角落的阴影处,一个低沉而怪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讥诮:
“看来,我们的承恩公,被那位摄政王吓破胆了?”
承恩公吓得差点跳起来,定睛一看,正是那夜来访的西域僧人!他不知何时,竟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戒备森严的书房!
“你……你怎么进来的?!”承恩公又惊又怒。
“这世上,还没有我去不聊地方。”西域僧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身形高瘦,披着暗红色的僧袍,眼眶深陷,鼻梁高挺,嘴唇薄如刀锋,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鸷诡异的气息。“倒是你,如此沉不住气,如何成得了大事?”
“大事?还能成什么大事?!”承恩公几乎要崩溃了,“林枫他已经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我们完了!”
“他知道?”西域僧人嗤笑一声,“他知道多少?他知道‘黑羽尊者’已然降临吗?他知道‘圣教’大军即将踏平北疆吗?他知道那‘星辰之弹的伟力,绝非他区区凡俗权柄所能抗衡吗?”
他每问一句,便向前一步,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承恩公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被无形的鬼手扼住了喉咙。
“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承恩公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所以,你怕什么?”西域僧人走到他面前,枯瘦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恐惧的双眼,“记住,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跟着我们,迎接新时代的到来,享受无上的荣光;要么,就和这座腐朽的城池,一起被碾碎!”
“可是……林枫他……”
“他?”西域僧人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黑芒,“他不过是螳臂当车。尊者已然布下罗地网,北疆是他的葬身之地,而这京城……也将成为他的囚笼!你只需按照计划,做好你该做的事,届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承恩公看着对方那非饶眼神,感受着那彻骨的寒意,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恐惧所吞噬,他艰难地点零头。
“很好。”西域僧人满意地松开手,身形缓缓后退,再次融入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记住,三日之后,子时……”
声音袅袅消散,书房内只剩下承恩公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弥漫不散的、如同羽毛腐烂般的阴冷气息。
而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中,林枫听着曹德忠关于承恩公回府后异常举动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蛇,果然被惊动了。
而且,似乎还引出了一条……更大的鱼?
“黑羽尊者?”林枫轻声念着这个从承恩公心神失守时,系统捕捉到的微弱精神波动中解析出的词汇,“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善茬。”
他走到窗边,望向北疆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
“北疆是葬身之地?京城是囚笼?”林枫低声自语,掌心之中,一缕融合镰金与银白的星元力悄然流转,散发出磅礴而威严的气息,“那便看看,到底是谁,葬了谁!又是谁,囚了谁!”
风暴将至,黑羽现踪。这场围绕帝国命阅超凡博弈,已然进入了最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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