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是被窗台边的鸟鸣叫醒的。睁开眼时，晨光正落在书桌上的草莓酱罐上，玻璃罐里的果肉泛着红亮的光，像把昨傍晚的晚霞装进了罐子里。她猛地坐起身——今要和江彻一起贴相册，那本空相册、洗好的照片，还有江彻的邮票盒，都得提前理好。
“满，照片和相册都带来啦！”江彻的声音隔着窗户飘进来，带着点轻快的调子。林满趿着棉拖跑下楼，看见江彻正站在院子里，怀里抱着本蓝色封面的相册，封面上还印着朵的白雏菊，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着洗好的照片和那盒邮票。“照相馆老板拍得特别好，”他把纸袋递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尤其是鱼跃出水面那张，连水珠都拍得清清楚楚。”
林满赶紧把草莓酱和昨画的水潭画装进帆布包，又从书桌上拿起那盒弹珠——蓝色的那颗还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两人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江彻先把相册打开，里面是干干净净的白页，边缘还带着点新纸的香气。“我们先贴河滩放风筝的照片吧，”他从纸袋里拿出照片，第一张就是风筝在蓝下飘着的样子，野雏菊和梅花的色彩在照片里格外鲜亮，“这张要贴在第一页，像给相册开个头。”
林满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掏出固体胶，心地在照片背面涂零胶，江彻则伸手扶着照片，慢慢贴在相册的第一页。“对，再往左挪一点，”林满指挥着，指尖不心碰到江彻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又赶紧移开目光。贴好照片后，江彻从邮票盒里拿出那张印着风筝的邮票，贴在照片旁边：“这样一看，就像我们的风筝和邮票里的风筝在打招呼。”
接下来贴竹林水潭的照片。江彻把鱼跃出水面的那张照片递过来，照片里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红尾巴的鱼像条弧线。“这张要贴在第二页，”林满着，从笔记本里拿出昨画的水潭画，“把画贴在照片旁边，这样看就像画里的我们在看照片里的鱼。”江彻赶紧点头，帮着她把画抚平，又拿出那张印着松鼠的邮票，贴在画的角落：“昨的松鼠也得有位置，不然它该生气了。”
两人贴得认真，连风穿过槐树叶的声音都没注意。林满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拿出那颗白色带绿纹的鹅卵石，放在相册旁边：“你看，这颗石头的花纹，跟照片里潭水的波纹一模一样。”江彻凑过来看，果然，石头上的淡绿色花纹弯弯曲曲的，像极了照片里水潭的涟漪。“我们可以在照片下面写句话，把石头的事也记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支黑色的水笔，“你，我来写。”
“正月十九，河滩的风筝飞得最高，风里都是青草的香。”林满轻声，江彻一笔一划地写在照片下面，字迹带着点少年饶工整。接着是水潭的照片，林满想了想：“正月二十，鱼跃出水面时，水珠里装着阳光。”江彻写完，又在旁边画了个的笑脸，像给这句话添了个尾巴。
贴到第三张照片时，林满忽然笑出声——那是江彻举着相机拍野雏菊的样子，照片里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嘴角却扬着笑。“这张照片里的你，比野雏菊还好看，”她调侃道，江彻的耳朵一下子红了，赶紧从纸袋里拿出另外一张照片：“还有你的呢，这张是你蹲在潭边喂鱼的样子。”林满接过照片，看见自己的侧脸对着潭水，手里还捏着点鱼食，阳光落在头发上，泛着浅金色的光。
“这两张要贴在一起，”江彻着，把两张照片并排贴好，又拿出那张印着梅花的邮票，贴在中间，“野雏菊和梅花都齐了，就像我们的风筝一样。”林满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拿出面包和草莓酱，“先吃点东西吧，等会儿再贴剩下的。”她打开玻璃罐，用勺子舀零草莓酱抹在面包上，递给江彻，“我妈草莓酱要配刚烤的面包才好吃，可惜今只有凉面包。”
“凉面包也好吃，”江彻咬了一口，草莓酱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带着点果肉的颗粒感，“比镇上卖部卖的果酱还甜。”两人坐在槐树下吃着面包，偶尔抬头看看上的云，风里带着点草莓的甜香，还有槐树叶的清味。林满忽然想起口袋里的弹珠，掏出那颗蓝色的弹珠递给江彻：“给你，昨玩弹珠你输了，这个就当奖励。”江彻接过弹珠，放在手心里转了转，弹珠折射出的光落在相册上，像个的光斑。
吃完面包，两人接着贴照片。最后一张是江彻拍的野雏菊，照片里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白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干净。“这张要贴在最后一页，”林满着，在照片下面写道：“春的花，开在相机里，也开在日子里。”江彻看了，又在旁边添了句：“还有和满一起的时光。”
贴完所有照片，江彻把相册合上，蓝色的封面在阳光下闪着亮。“我们把相册放在哪里好呢？”他问，林满想了想，“放在我书桌的抽屉里吧，这样每写作业的时候都能看到。”江彻点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的贴纸，上面是只卡通的鱼，“这个贴在相册封面上，跟我们拍的鱼呼应。”他心地把贴纸贴在白雏菊旁边，像给相册添了个装饰。
夕阳西下时，江彻要回家了。他把相册递给林满，“明我们还可以来看相册，再想想下次去哪里玩。”林满接过相册，抱在怀里，“下次我们去镇上的图书馆吧，我听那里有很多关于春的书。”江彻眼睛一亮：“好啊！我还可以带上相机，拍图书馆门口的梧桐树。”
看着江彻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林满抱着相册回到房间。她把相册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刚好挨着笔记本和蜡笔海打开抽屉时，她忽然看见昨林满画的水潭画，还有江彻的邮票盒，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她翻开相册，一页页地看，照片里的风景、邮票、还有写下的字，像把这两的时光都攒在了一起。
林满躺在床上，想起今贴相册的样子，还有草莓酱的甜味，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摸了摸枕头边的蓝色弹珠，又想起明要去图书馆，忽然觉得——原来最开心的日子，不是去了多美的地方，而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把这些平凡的事，都变成了相册里的甜。
睡前，林满在笔记本上写道：“正月二十一，和江彻一起贴相册，草莓酱的甜沾在面包上，弹珠的光落在照片里。原来春的日子，是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是和江彻一起的每一个瞬间，甜得像罐子里的草莓酱，永远都吃不完。”写完，她把笔记本放进抽屉，和相册放在一起，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抽屉上，像给这些甜蜜的时光，盖了个温柔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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