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的黄昏总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夕阳把边染成浅橘色，透过陆砚辞书房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长而淡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祁门红茶的温润香气，紫砂壶里的茶汤还在冒着细细的热气，氤氲的白雾与窗外渐沉的暮色缠在一起，让整个书房都浸在一种慢下来的宁静里——书架上的精装书排列得整整齐齐，桌角放着一方镇纸，压着几张未整理的手稿，连窗外偶尔掠过的飞鸟，都像是怕打破这份安静，翅膀扇动得格外轻。
林舟是带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进来的，他手里捧着一份厚厚的月度总结报告，浅灰色的封面上用钢笔写着“月度核心项目成果汇总”，纸张边缘被他反复抚平，连折角都没樱他走到书桌前，将报告轻轻放在陆砚辞面前，指尖还带着点因兴奋而微微的颤抖，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砚辞，这个月咱们的项目，是‘全方位霸榜’都不为过！”
他着，伸手翻开报告，指尖落在印着彩色图表的数据栏上，每点一下，都像是在敲击胜利的鼓点，眼神亮得像藏了星光：“你先看第一个，《焚武帝》——咱们月初放出去的预告片，加上角色海报、幕后花絮这些物料，总播放量已经破五亿了！”他特意把手机打开，调出平台数据页递过去，“你看这个‘观众期待榜’，咱们断层第一，比第二名高出近三千万票，评论区里全是‘求定档’‘等不及要看主角打戏’的留言，已经被业内默认是今年最受期待的剧集，没有之一。”
到这儿，林舟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像是在平复激动的心情，又翻到下一页：“再看《山海谣》，这才是真的‘现象级’！上线六周，每周都稳坐热歌榜第一，累计播放量已经冲到十五亿了。现在短视频平台上，全是用它做bGm的二创——有汉服博主穿着襦裙在竹林里跳舞，有摄影博主拍山间云海配着这首歌，连学校里的合唱团都在翻唱，咱们算是实打实开启了‘国风自然流’的音乐潮流，现在好多唱片公司都在跟风做类似风格的曲子。”
他的指尖继续往下移，停在《爱情公寓》电影版的数据上时，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这部更不用了，总票房最终落点二十亿，豆瓣评分稳定在8.5分。之前还有人质疑‘情怀片撑不起高口碑’，现在业内提起它，都是‘情怀电影的新标杆’。你看后台数据，下映这么久，线上播放量还在涨，周边也卖得脱销，这长尾效应，比咱们预期的还要惊人。”
最后，林舟翻到“行业影响”那一页，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第三方刚给的数据，本季度新立项和开机的项目里，‘优质内容导向’的占比提升了百分之四十——就是那些以剧本打磨、制作质量为核心的项目，比上季度多了快一半。而且几大平台的推荐算法都在调整，明显在向咱们一直倡导的‘内容为王’倾斜，以前靠流量明星就能上推荐位的情况，现在少多了。”
这一连串的成绩，随便拎出一项，都足够让行业里的人骄傲上好一阵子，足以在年度行业报告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林舟着，抬头看向陆砚辞，等着他露出哪怕一丝赞许的笑容——可陆砚辞只是微微垂着眼，目光淡淡地扫过报告上那些醒目的红色数字，像是在看窗外掠过的寻常飞鸟，没有惊讶，也没有激动，指尖甚至还在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动作依旧从容。
直到目光落在书桌另一角，那本装订朴素的《云栖村的故事》上时，陆砚辞的眼神才终于有了变化——那是本用牛皮纸做封面的册子，没有华丽的装帧，封面上是几个孩子用彩笔写的歪歪扭扭的书名，边角因为被反复翻看，已经有些微微卷起。他伸手把册子拿起来，指尖轻轻拂过封面，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脸上慢慢绽开一抹笑意——那笑意比看到二十亿票房时更真实，更柔软，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漾开淡淡的暖意。
“这些数字，其实明不了什么。”他抬头看向林舟，声音平和得像书房里的茶香，眼神却透着洞悉本质的清明，“它们只是结果，是表象——五亿播放量背后，是编剧改了七版的剧本，是演员在片场反复打磨的打戏；十五亿歌曲播放量里，是作曲家用了三个月去山里采的自然音效，是歌手练到嗓子沙哑的唱腔；二十亿票房的背后，是无数观众对青春的怀念，也是主创团队对‘情怀’的敬畏。”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手里的册子：“你还记得上个月咱们去云栖村做的戏剧工坊吗？这些是村里孩子们写的剧本，有的讲山里的狐狸，有的讲村口的老槐树，字里行间全是没被打磨过的想象力。昨村的老师发来消息，孩子们现在每都在琢磨怎么写新故事，还‘要像《山海谣》那样，写出让更多人喜欢的东西’。”
到这儿，陆砚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真正重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数字有多耀眼，而是通过咱们这点微的努力，让越来越多人愿意相信‘做好内容’这件事——创作者愿意沉下心打磨作品，不再只盯着流量；平台愿意给优质内容更多机会，不再只看短期收益；观众愿意为好故事买单，不再被噱头裹挟。你看现在，市场的风向真的在变，开始真正转向内容本身了。”
他把《云栖村的故事》放在报告旁边，两本东西一朴素一精致，却意外地和谐。窗外的暮色更浓了，书房里的台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落在书页上，把那些红色的数字和孩子的笔迹都照得格外清晰。林舟看着陆砚辞的侧脸，突然明白过来——他们追求的从来不是“霸榜”的成绩，而是让“好内容”被看见、被珍惜，让那些藏在故事里的诚意与热爱，能真正抵达人心。这，才是比所有数字都更有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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