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诊所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异气味。那个叫巴颂的混混把陈豪引到诊所后间，一个穿着花衬衫、脖颈戴着粗金链的黝黑精瘦男人面前，正用泰语飞快地解释着，手里还比划着金子的动作。
精瘦男人眼神滑溜，像泥鳅一样，他挥挥手，巴颂悻悻地徒一旁，眼睛还死死盯着陈豪。
“中国人？香港来的？”精瘦男人开口，居然是带着点广府口音的普通话，“道上朋友给面子，叫我一声泥鳅辉。你混哪里的？怎么搞成这样？”
陈豪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扯出一个略带虚弱的笑：“庙街，陈豪。被人摆了一道，暂时落脚。需要伤药，还有个安全的地方歇几。”
“庙街？”泥鳅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咧开嘴，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洪兴？和联胜？还是自己立旗号啊？”
“以前跟洪兴靓坤吃饭，现在自己单干。”陈豪语气平淡，却刻意透出一股底气和疏离。
“哦？靓坤？”泥鳅辉挑了挑眉，显然听过这个名字，“听他最近日子不好过啊。你看样子也挺狼狈。”他目光扫过陈豪还在渗血的腰部。
“虎落平阳而已。”陈豪迎着对方的目光，眼神锐利起来，“辉哥，开门见山。我不会白住白吃。”他心念一动，手中凭空多出一根黄澄澄的金鱼（约莫一两重），轻轻放在旁边沾满污渍的桌子上。
“这个，是订金。伤药，干净衣服，还有这几的清净。事后，另有答谢。”
凭空取物！
泥鳅辉和他身后的几个手下眼睛瞬间直了，巴颂更是差点惊呼出声。
泥鳅辉脸上的戏谑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更深的贪婪。他死死盯着那根金条，又看看陈豪空无一物的手。
“陈…陈老板，好手段。”泥鳅辉的语气客气了不少，带着试探，“您这是…什么路数？”
“什么路数不重要。”陈豪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重要的是，我现在需要帮手。你帮到我，金条不会少。你想黑吃黑…”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虽然受伤，但那股从庙街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我保证，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动歪心思。”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手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泥鳅辉脸色变幻了几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打破僵局：“豪哥是吧？爽快！我泥鳅辉最喜欢跟爽快人做生意！这儿虽然破，但是我罩的，条子和其他社团的人不会轻易踩进来！”
他一把抓起那根金条，掂拎，脸上笑开了花：“巴颂！臭子，快去拿最好的伤药和纱布过来！再拿套我的干净衣服给豪哥换！豪哥，里面请，最里面那间房安静！”
曼谷郊外，临时安全屋。
阿力、刀疤霆等人带着俘虏的少校转移至此。外面暴雨依旧，敲打着铁皮屋顶。
那少校被捆得结实，丢在角落，大腿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过，脸色惨白。
刀疤霆烦躁地抽着烟，来回踱步：“力哥！豪哥现在下落不明，我们困在这里，怎么办？要不我带几个兄弟杀回船坞看看！”
“看什么？”阿力靠坐在一个木箱上，正用一块绒布仔细地擦拭着他的飞刀，头也没抬，“爆炸那么大，豪哥吉人相，如果没事，自然会想办法联系我们。如果…”他擦拭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依旧平静，“…如果出事，你现在去，等于送死。乌鸦的人和沙立的军队可能已经把那儿围成铁桶了。”
“难道就这么干等？”刀疤霆不甘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箱子上。
“等消息，不是什么都不做。”阿力抬起眼皮，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校，“我们还有这张牌。霆哥，你和鸡仔强轮流看住他，别让他死了。我去联系坚叔和黑仔明，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进展。”
他站起身，走到仓库角落，拿出加密电话开始呼剑
香港，庙街。
坚叔挂掉与黑仔明的通话，走到医馆门口，看着渐渐变的雨势。
“坚叔，有消息了吗？”四眼仔顶着黑眼圈，从后面的电脑房探出头，声音带着焦虑。蛇眼明也拄着拐杖，和大头仔一起围了过来。
“黑仔明的人已经在找了。”坚叔言简意赅，他看了看几个年轻龋忧的脸，缓了缓语气，“别慌。阿豪那子，命硬。当年在城寨被十几个人围砍都没死，这次也一样。”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老江湖的精明：“而且，我估计他就算没事，短期内也不会轻易露面。乌鸦和沙立没见到他的尸体，肯定不会收手。这个时候，谁沉得住气，谁就赢一半。”
他看向四眼仔：“四眼，你继续盯紧曼谷警方和社团的动静，尤其是东星骆驼和洪兴蒋生那边有什么反应。阿豪出事，香港这边的牛鬼蛇神肯定会趁机搞事。”
“明白，坚叔！”
曼谷，贫民窟地下诊所。
陈豪换上了泥鳅辉提供的干净花衬衫和沙滩裤，腰间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处理过。他靠在简陋的床上，闭目眼神。
意识沉浸在系统空间郑般成就点，能换的东西有限。
“系统，有没有办法临时增强追踪或者反追踪能力？”
系统界面闪烁了一下，弹出一条信息：
【可消耗5成就点，临时升级‘危险感知’至（中级），范围扩大至3公里，并可模糊感知恶意目标数量。】
【可消耗3成就点，兑换‘金三角区域简易地图（含主要势力标注）’。】
陈豪权衡了一下。
“升级危险感知。”
【消耗5成就点，危险感知（中级）加载汁…加载完毕。】
【剩余成就点：3】
一股更敏锐的感知力扩散开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东南方向约两公里外，有超过二十个带着强烈恶意的目标在移动，正在朝贫民窟这个方向搜寻过来。
陈豪猛地睁开眼。
“辉哥！”他朝外面喊了一声。
泥鳅辉很快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豪哥，有什么吩咐？伤好点了吗？”
“警察，或者乌鸦的人，摸过来了。”陈豪语气平静。
泥鳅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什么？豪哥，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有办法知道。”陈豪打断他，站起身，“你这里，有没有密道或者更快的路线，可以通到湄南河其他码头？最好是黑仔明的船可能会经过的地方。”
泥鳅辉看着陈豪，眼神惊疑不定。
“迎有！”泥鳅辉一咬牙，“诊所后面有条水路，穿过去是另外一个废弃仓库区，那边有个码头，平时没什么人用…”
“好，带我过去。”陈豪不容置疑地道，同时手中再次多出一根金鱼，抛给泥鳅辉，“这是路费。之后，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泥鳅辉接过金条，又惊又喜，不再犹豫：“豪哥跟我来！”
陈豪跟着泥鳅辉快速穿过诊所后门，钻进一条狭窄、散发着恶臭的水道。暂时的安全结束了，追杀已经逼近。他必须尽快跳出这个即将合拢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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