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到了期末月。
一学期都没认真听课的方既明突然意识到——是时候开始预习了！
项目不得不战术性暂停，要是挂科，这趟出国镀金可就白费了。
他继续驻扎在图书馆，疯狂赶报告、补作业、复习备考，边学边赶。
又到了一年两度祈求ddL之神保佑的时节。
期末的图书馆座无虚席，好在他是压缩饼干战神，不用担心出去吃一顿饭回来就找不到位置。
闭馆前，他照例躲进洗手间，恰好听见两个同学交谈着走进来。
“听了吗？图书馆有奇怪的家伙在游荡。”
另一个同学疑惑道：“什么奇怪的家伙？”
那提起话头的同学压低声音：放假前，有个学长把东西落在图书馆了，晚上回来找保安开门。他自己一个人上楼取东西时，突然听见重物拖地的声音，就跟电影里拖铡刀的音效一模一样。虽然只响了一会儿，但他听得清清楚楚。
“从图书馆出来当晚，他就开始发高烧，家里请了教会最好的牧师做了驱魔仪式才好。据我们学校这个地方，几千年前发生过一场大屠杀，变成了乱葬岗，千年不散的怨灵该有多可怕？
另一人提高声音：这么可怕！快走快走，外面人都快走光了。以后晚上我们还是留在宿舍学习吧。
脚步声匆匆远去。
手还没洗呢，就这么走了？
估摸着人都离开了，方既明摸黑回到老位置。
他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夜深，雪又下大了，窗外呼啸的风声如百千鬼哭，不知哪栋楼没关好的窗户砰砰作响，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图书馆有奇怪的家伙在游荡，还时不时闪过假期里噩梦中的画面。
不行，好恐怖！
人在紧张时，所有感官都会变得异常敏锐。
为了防止雪花飘入，闭馆前明明关好了所有门窗，为什么他总觉得身边有凉风拂过？
墙角那块霉斑是不是越来越像一张人脸？
花板上传来弹珠跳动的声音，地板上似乎还有缓慢靠近的脚步声，仿佛正有人从四面八方极慢地靠近。
道理他都懂，但在本该万俱寂的图书馆里听见这些，还是令人毛骨悚然。
越琢磨越觉得惊悚，得赶紧去找奈费勒续命。
他先在手机上发消息知会一声：老师老师，睡了吗？我来找你。
来不及等待回复，他光速收拾好东西，在黑暗职啪嗒啪嗒”地以体测冲刺的速度奔向奈费勒常驻的隔间。
要是被人听见，准会传出半夜有鬼在图书馆狂奔，是千年前被屠杀的人在重复生前做过的事的传闻。
方既明压着跑步后的喘息，轻叩门扉，确保如果奈费勒醒着能听见，睡着了也不会被吵醒，随后推门而入。
隔间里一片漆黑，沙发上空无一人。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他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
他打开灯，关上门，抱着包缩进角落，给奈费勒发消息：老师老师，今你来图书馆了吗？
奈费勒没有回复。
他又发了一条：老师你还好吗？
等了许久，依然石沉大海。
奈费勒该不会出事了吧？
他试探性地给阿尔图也发了条消息：打游戏吗？
阿尔图也没有回复。
其他朋友不用想，作息健康，这个时候肯定在睡觉。
谁都联系不上，难道他进入了里世界？
或者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其实早就断网了，发出的信息全是鬼遮眼？
又或者他遭遇了鬼打墙，其实根本就没离开过自己的隔间？
他开始在心中默念各种咒语。
从地玄宗，万炁本根九应元雷声普化尊，从“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到南无阿弥陀佛。
不管哪门哪派，也不管是什么作用，只要记得的经文全都背了一遍。
他不敢播放经文音乐，毕竟自己只是个半吊子神棍，万一放错了，反而成招鬼的就更糟了。
放音乐……
对！
方既明打开音乐软件，将音量调高，播放起《强军战歌》：听把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他渐渐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看完几个阅兵视频回放后，满心恐惧化作一腔热血，终于安下心来。
他又能继续赶作业了，仿佛这只是个平常的夜晚。
……
第二清晨醒来，方既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回复。
阿尔图回他：你？半夜打游戏？在学校？被绑架了扣1。
方既明扣：222。
半夜打游戏怎么了？
要不是为了做项目和考试不挂科，他晚上那个时候包躺在宿舍打游戏的。
奈费勒则回复：生病请假了，最近都不会来学校。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一条，“怎么了？”
也是，他们只是熬夜搭子，对方来不来图书馆确实没必要和他联系。
人没事就好。
不对，都病到要请假了，怎么能算没事？
能让奈费勒这样的人请假的病，一定很难受。
方既明回复：我没事。你家在哪？我来看看你。
他记得奈费勒提到过家里没其他人，那岂不是生病了都没人照顾？
怪惨的。
奈费勒隔了许久才回：只是感冒，不用来看我，忙你的事。
方既明自己重感冒时，脑袋轻微地动一下都头疼欲裂，奈费勒独自照顾自己一定很辛苦。
他实在放心不下，固执地：发个地址吧。朋友生病，理应去看看，不来看你我良心过不去。觉得这样还是容易被拒绝，又补充道，昨晚一个人在图书馆，我可吓坏了，要见到你才能安心。
害！虽然昨晚怕得要死，但和奈费勒发的三条消息语气还算淡定，如今亲口承认被吓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奈费勒把地址发来了。
按照在国内的经验，期末月的课要么是划重点，要么是堆积到期末还没讲完的翻转课堂，没什么好听的。
他收拾好东西，直接逃课去校门口买了些水果蔬菜，打车赶往奈费勒家。
他可不是嘴上的只是看看病人那么简单。
没想到奈费勒竟是个隐藏的富豪，住在城边一个大庄园里。
他是来照顾病饶，不能给病人添麻烦，总不能让奈费勒拖着病体，冒着裹挟雪花的寒风来开门。
他在手机上问：老师我会翻墙，还会开锁，你不介意吧？
奈费勒回复：不用。我家是电子锁，可以远程开门。现在你一拉就开了。
高端！
方既明顺利走进庄园，里面一排排搭着架子，架子下是被砍聊葡萄藤老桩。
不知道为什么荒废了，有些可惜。
按照奈费勒的指引，他走进别墅，上楼找到奈费勒的卧室。
奈费勒躺在床上，盖着厚被子，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连嘴唇都红得像涂了口红般。
……更像鬼了。
看到方既明来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还重重地咳了好几声。
他似乎还想支着身子坐起来。
这哪是感冒？嗓子都烧哑了。
方既明连忙阻止：别动别动，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想什么给我发消息就好。
奈费勒躺了回去，看着他，没有拿手机的意思。
方既明把他杯中凉掉的水换成热的：吃药了吗？
奈费勒很轻微地点头。
中午想吃什么？
奈费勒拿起手机打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的关系应该还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方既明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提出解决方案：那就当是请了个不专业的家政？因为不专业，包吃住就校
奈费勒又打字问：快期末考了，你不回去上课？
“期末的课通常没什么好听的，而且在不熟悉的地方反而不容易怠惰，反而自学的效率更高。”
奈费勒终于妥协：
每一个蹭饭技巧。
方既明高胸：有什么需求发消息给我就好，我可是你包吃住聘请来的。如果猜到你有需要，我会主动帮忙，但你的需求我不一定全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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