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工城上空持续回荡，红色的警戒光束如同蛛网般交织，将整座悬浮城市映照得如同血色炼狱。林凡跟着铁锋冲出灵械枢纽时，远处已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和爆炸声——那是工城边缘的方向。
“速度！”铁锋低喝一声，机械义肢在地面一撑，身形如箭般窜出，金属战甲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银色残影。林凡等人紧随其后，借着灵能聚阵的余韵展开身法，掠过连接浮空岛的灵能桥。
越靠近边缘，混乱的气息越浓重。原本整齐排列在合金平台上的机械臂此刻如同疯魔，它们挣脱了固定的基座，细长的金属臂末端闪烁着锋利的刃口，正疯狂地挥舞、劈砍。有的机械臂将能量管道拦腰斩断，金色的本源能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雾状；有的则对着路过的修士猛刺，动作精准而狠戾，完全没了往日的“温顺”。
“心！”林凡猛地拽开身边一名愣神的年轻修士。几乎在同时，一条手臂粗的机械臂擦着那修士的肩头劈下，合金刃口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将身后的灵能灯劈得粉碎，淡蓝色的灵光瞬间溃散。
那修士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望着自己被划破的道袍，半不出话。
“这些机械臂……疯了？”黑石目瞪口呆。他见过被病毒异化的骨兽，见过狂暴的本源兽，却没见过这些冷冰冰的“铁疙瘩”突然变成杀人凶器。一条机械臂朝他挥来，他下意识地举起石矛格挡——“当”的一声脆响，石矛竟被刃口划出一道深痕，震得他虎口发麻。
“不是疯了，是失控了。”苏媚扶着一名被机械臂扫中腰部的修士，眉头紧锁。她指着不远处一条正在攻击灵田的机械臂：“你看它的攻击轨迹——只针对有机生命和灵植，对旁边的金属装置完全无视。这不是随机攻击，是有目标的。”
林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那些失控的机械臂避开了悬浮车、能量塔等机械造物，所有攻击都精准地落在修士、凡人或灵草上。有的甚至绕过了机械守卫，直扑躲在守卫身后的修士，仿佛“知道”谁是“异类”。
“铁锋大人！”一名负责边缘防御的队长连滚带爬地冲过来，铠甲上沾着血污，“防御阵的外层护盾被机械臂撕裂了！它们在破坏能量节点，再这样下去，整个边缘区域的防护都会失效！”
铁锋没理会他，红色扫描眼死死盯着一条正在撕裂灵能护盾的机械臂。那名操控护盾的修士正拼命注入灵力，可护盾表面的符文却在机械臂的劈砍下次第黯淡，像是被某种力量“消解”了——不是蛮力击破，而是符文的灵力循环被强行打断。
“嗤啦——”
灵能护盾终究没能撑住，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炸开，修士被冲击波掀飞，口吐鲜血。机械臂没有停顿，刃口转向那名倒地的修士，眼看就要刺下去。
“住手！”铁锋的机械义肢猛地变形，化作一柄光剑，一道淡蓝色的剑气破空而出，精准地斩断了机械臂的关节。失去动力的机械臂“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刃口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却再也无法动弹。
铁锋俯身捡起那段机械臂的残骸，红色扫描眼贴近断裂处，数据流在镜片上飞速滚动。片刻后，他猛地抬头，脸色阴沉得可怕：“不是物理故障。”
“什么？”林凡问道。
“你看这里。”铁锋指着机械臂内部的线路板——线路板上没有烧毁的痕迹，能量核心也完好无损，但连接核心与关节的导线表面，覆盖着一层极淡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微型符文，“这是AI系统的控制线路，上面被刻了‘篡改符文’。”
他将机械臂残骸递给陈院长，后者拿出一个放大镜般的仪器照了照，脸色骤变：“是‘逻辑篡改符’！能直接改写AI的底层指令，让它把有机生命判定为‘需要清除的杂质’！”
“谁干的？”黑石怒吼道。
“不是人干的，是某种力量。”铁锋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他指了指那些黑色纹路，“这些符文是能量凝聚的，不是刻上去的。是随着AI系统的能量流动自然形成的——就像……就像病毒在篡改数据。”
他顿了顿，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的推测：“控制它们的AI被某种力量篡改了。这种力量能入侵AI的逻辑核心，给它植入‘清除有机生命’的指令。”
“是十年前的那种病毒吗？”苏媚颤声问道。十年前的病毒危机是机械仙域的噩梦，若是历史重演……
铁锋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对着通讯器沉声道：“立刻切断边缘区域AI与中枢智能的连接！启动物理隔离！另外，把所有失控机械臂的核心芯片拆下来，送回灵械枢纽检测！”
指令下达后，他看向林凡，红色扫描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管是什么在篡改AI，它的目标都很明确——针对有机生命，破坏防御。这绝不是偶然，背后一定有东西在搞鬼。”
远处，又一阵爆炸声响起，显然有新的机械臂加入了失控的行粒红色的警戒光束下，失控的金属刃口闪烁着冷光，有机生命的哀嚎与机械运转的“咔哒”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曲诡异的死亡乐章。
林凡握紧了胸口的噬灵玉，玉体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仿佛在预警。他看着那些只针对有机生命的机械臂，突然想起铁锋之前的话——十年前的阴影并未散去。
或许，那阴影从未离开。它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再次撕裂机械仙域防线的时机。
而现在，这个时机似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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