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封界最后一域，名曰——命界。
此界无形、无色、无光、亦无迹可寻。
若前八界皆有迹可寻，那么命界，却连“存在”都不被定义。
冯渊立于一片虚无。脚下无地，周身无风，连呼吸都失去了回响。他曾在虚空中见过无数幻灭的世界，见过雷界的怒焰、见过时界的流转、见过界的永光，唯独在簇，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所归”。
皇老的声音也消失了。
虚空戒静默，连九窍玲珑心的光辉都被吞噬。
“这里是……命界？”冯渊轻声自语，声音在无尽空寂中如同滴水坠入深渊。
忽而，一声微弱的回音从虚无深处传来：
“你在呼吸，你在思，你在动。——那便明，你尚未死。”
随着那声音的传来，一点微光在虚无中浮现。那光点并非星辰之辉，而是一缕命光——它闪烁着无规律的律动，似乎在呼吸，又似乎在脉动。
光点渐盛，凝为一人。
那人一身素衣，发如黑墨，双眸无瞳，只有流动的命线。
他无悲无喜，气息与虚无同化，似乎自古即在，自无而生。
他就是——命界尊·司命古尊。
冯渊看着他，只觉对方的存在如同整个地的“注视”。每一次心跳，每一次思考，仿佛都在对方掌心之内被写下。
“虚空新主，冯寰之后，冯渊。”
司命古尊的声音平淡如水，却透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权威，“至此，九封界止步于命。命者，生也，死也，始也，终也。汝若欲越此界，需以命换命。”
冯渊目光微敛：“以命换命？你要我死？”
司命古尊摇头。
“非我要你死。是你的宿命，要你赴死。”
话音落下，虚无骤然崩裂。
无数命线自虚空之中浮现，交织成一张庞大的命网。那命网覆盖无边域，其上闪烁亿万微光，每一丝光芒，皆是一条生命的轨迹。
而冯渊，赫然看见其中有一道命线——正是他自己。
命线之上，燃着微弱星辉，却断裂了七处。
他心头一震，那正是他历经虚空九变所受的七次劫伤。
司命古尊抬手，轻触虚空。命网颤动，一股无形之力压来。
“冯渊，你以虚空为道，本已不属命理。然虚空亦需秩序，秩序即命。你欲破命，便当先见己命之尽。”
冯渊身躯一沉，命网之力似要将他分解。
虚空戒剧烈震动，玲珑心内的八星晶同时共鸣，但其光芒如被命线锁死，无法外放。
“命锁虚空？”冯渊喃喃，额间青筋暴起。
他猛然闭目，体内星辉轰鸣。
“虚空九变·第七变——万劫化身！”
虚空爆裂，亿万冯渊之影在命界之内同时浮现。每一具化身都带着不同的气息，有的燃烧星火，有的持混沌剑，有的以魂为娶以意为盾。
司命古尊平静看着，无动于衷。
“劫之一变，不过命之丝。你以劫为身，反以命为源，徒增挣扎。”
他伸指一点，命网中流光骤闪，瞬息间，无数命线贯穿冯渊的所有化身。
“嘭......嘭......嘭......”
化身纷纷崩解，星光被命网吞噬，化为尘埃。
冯渊重伤吐血，单膝跪地。命力侵蚀他的识海，生命的每一瞬仿佛都被剥夺重写。他看见自己的童年、看见师父、看见父亲冯寰在星渊中战死的幻象——那些画面都被命线勾勒，仿佛早已注定。
“冯渊，你的命途，至此止矣。”
司命古尊缓缓举掌，命网垂落，如神罚的幕布。
冯渊抬起头，血染唇角，却露出一丝笑。
“命，若能书，就该被改。吾之命，不为他人掌控！”
他缓缓站起，双瞳化作星渊之色。
“虚空……无命。”
“轰！！”
虚空戒破碎虚无之光，玲珑心内八星晶暴鸣，冯渊全身的血气化作逆流星河。
他一掌撕裂命线，另一掌探入自身胸口——强行拔出了自己的命线！
那命线燃烧，化作一团炽烈星火。
司命古尊面色一变，数千条命线同时封锁而下。
“逆命者，坠寰不可返！”
冯渊的声音透着无尽冷意：“我从虚空而来，不为命而生。既然命书地，我便书命！”
他手中星火爆开，玲珑心内八星晶合鸣，第九星窍轰然震动！
一颗未启的星晶，在命光中破壳而出，耀如混沌初星。
第九星晶——命源之心！
星火融入心窍，冯渊身上的命线尽数崩断。命网剧震，司命古尊的身影第一次出现裂痕。
“你……竟能以虚空炼命？”
冯渊双手展开，星渊之流涌动周身，背后浮现九星辉环。
“你可知虚空何意？”
“虚空，无始无终。命若有尽，我便为——命尽之外，我命由我不由！。”
“轰！！！”
冯渊踏出一步，虚空与命界同时塌陷。
星光化剑，贯穿命网核心，斩向司命古尊。
司命古尊怒喝一声，命纹冲，化作亿万命影环绕自身，形成命界之盾。
两股力量对撞，时间、因果、存在皆为之停滞。
冯渊的身影化作虚影，但他的剑，依旧向前。
“为父未竟之愿，为虚空未解之序，——命当断！”此时冯渊神识里隐隐有父亲声音传来。
星剑斩下，命界崩毁。
光与虚无交融，命与虚空并裂。整个九封界在这一刻化为碎片，万界齐鸣。
司命古尊的躯体在光中裂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惊叹。
“虚空……竟能诞命……那你，便是新序之始。”
声音消散，命光寂灭。
冯渊独立虚空，浑身血迹，胸口的九窍玲珑心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辉。九颗星晶彻底融合为一，化作一颗流转混沌与命辉的心核。
“九窍玲珑心，圆满。”
他低声呢喃，伸手抚在心口，此时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他能清楚感觉到那心脉中回荡的节奏，不再是凡体的跳动，而是一种——神之律动。
他抬头望向破碎的封界穹，那里，一道光门缓缓显现。那是神界的门，门后似有无尽神音传来，似在呼唤，又似在考问。
冯渊迈步向前，缓步来到那门前。
身后，九封界彻底崩塌，亿万命线散入寰宇，化为星辰。
有人在虚无中低语：
“命界终陨，虚空再生。”
喜欢凡人苟道之我欲登天请大家收藏：(m.183xs.com)凡人苟道之我欲登天183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